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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太子的白月光(33)

      一进去, 便冻得直哆嗦。
    晏呈赴了宴, 应付那些人, 不免有些烦忧,此刻正半阖着眼眸,睁开眼,便瞧见许芊芊冷的那双小手通红,脸颊也通红,看上去,可怜见的。
    她是昨日归家的,在家中小住一日,两人也有一日未见。
    许芊芊白生生的小脸,本就冻得直哆嗦,小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一双眼桃花眼黑亮亮的,看着晏呈,白牙发着抖,道:殿下,你是特意来接妾身的吗?
    晏呈看着她这幅样子,眉心紧锁,须臾,道:这天,为何不穿多些?
    妾怕殿下等不及,走了,殿下莫要怪罪,许芊芊嘟起嘴,而后突然嗅到了一股子酒气,翘挺的鼻尖吸了吸,一边吸一边往晏呈那边蠕动。
    殿下,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酒气。
    在许芊芊说出气的那一瞬,她的脸已经抵在他的胸膛。
    原来,这酒气是晏呈身上的。
    晏呈喝酒了?!
    许芊芊还未反应过来自己这投怀送抱的姿势,抬起小脸,望向一动不动的晏呈,柔声道:殿下,你喝酒了吗?
    晏呈始终没说话。
    许芊芊后知后觉自个儿已经半个身子赖在他的怀里,她了解晏呈,换做往日,他早已训斥她,但今日,许是喝醉了,他倒也没有推开机缘巧合下投怀送抱的自己。
    在冬日里能和心上人相互拥抱,这是许芊芊觉得顶浪漫的事。
    她白生生的小脸上,好不容易消下去冷出来的绯红,又浮了起来,但,这次,显然是羞涩。
    她干脆直接抵在他的胸膛,像夜里,他喜欢的那般大胆。
    呢喃道:殿下,一日未见,妾身甚是想殿下。
    晏呈闻言,垂眸看着她,眼底的情绪不明。
    一言不发。
    许芊芊内心无比纠结,有句话喃喃在嘴里,欲言又止,她咬着自己的拇指尖。
    晏呈瞧出她的犹豫,眉头轻展,道:有事?
    许芊芊点点头,终是舍得将拇指尖从那张小嘴里放出来,一边往他怀里钻,想钻木取火一样,牢牢抱紧,一边道:殿下喝醉了,绵绵也冷,挨在一块儿,岂不美哉?
    晏呈垂眸看着小女人,见她一副害怕被拒绝的样子,喉结滚动,将大氅把她给包起来。
    此举,让她嘻嘻一笑,旋即,马车内响起她自言自语的声音。
    冬日冷,殿下与我一块,冬日都变春日了呢。
    殿下....她轻唤。
    晏呈淡淡的嗯了声。
    我们什么时候要个孩子?
    晏呈搭在大氅上的手一顿,垂眸看着许芊芊,眼底的神色模辩。
    .......
    殿下,你喝酒了吗?
    晏呈蓦然收回了思绪,抬眼望去。
    许芊芊站在马扎上,瓷白的鹅蛋脸,桃花眼,樱桃口,青丝盘成发髻,银色的步摇簪子在黑夜中晃得亮眼。她身后,是一轮弯月,不远处枝叶茂盛,正是仲月好时节。
    她那双黑亮亮的眸子和方才酒后的镜像中如出一辙,但细看,却能看出不同。
    镜像中的许芊芊,满眼都是他。
    哪怕使着小聪明,但却只是为了想要和他靠的更近。
    而眼前的人,眼底平静的仿佛是一个陌路人。
    晏呈的心口倏地很疼,那种钻心的疼又频繁挑起,他不可抑制的伸出手捂住自己心口。
    许芊芊心口一颤,何时见过晏呈这般脆弱,仿佛久病缠身的人,她立刻回眸对着苏维道:快去找大夫,殿下看上去,好似不适。
    苏维立刻应了,但到底也知道,这时候就该当个哑巴,若是真的请了大夫,还会被奚落一顿。
    再者,殿下近来时常感到不适,大夫来了也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许芊芊说完,提着裙子弯腰走了进去,晏呈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季朝只怕要变天。
    他虽不是一个好丈夫,但以后至少会是个好明君。
    许芊芊待靠近了后,发现他身上的酒味愈发的浓烈,她忆起那年冬天,因为祖母生病,她特出宫了一日。
    被祖母说了好久,问了好久,为何还没有子嗣。
    翌日的傍晚,他便停在了许家的巷子口。也不知是赴谁的约,他竟破天荒的喝了酒,她当时冷的不行,寻了个由头便往他的怀里钻。
    他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但却没有把她推开,甚至还伸出手,将大氅将她圈住。
    那是前世,他罕见的柔情。
    ......
    思绪渐渐收回,许芊芊看着一直捂着心口的晏呈,急声道:殿下,你哪儿难受?
    晏呈眉心蹙起,豆大的汗珠沿着脸颊留下,见了她,他心头的疼倒是缓和了不少。
    稍坐了会儿,酒劲正盛,他没忘记正事。
    我有东西给你。说完,他便侧身,像是在找寻什么。
    她眉头蹙起想再问问他为何捂着心口,却看见他拿出了一盒糕点。
    这是我,自己做的梨花糕,虽不如芊芊做的好吃,但这是我第一次下厨,芊芊且尝尝...说着,他打开了盒子,露出了似圆非圆,似扁非扁的一个糕点。
    我依稀记得,你之前的梨花糕上都有自个儿亲手画的图案,他修长的手指了指那团白色的正上方,一朵娇艳的茉莉花,道:这是我画的。
    糕点不像糕点,但糕点上的茉莉花,倒是出奇的像。
    许芊芊垂眸,看着他献宝似的端着装着梨花糕的缠枝盒子,她没有收下,只是开口道:殿下何时做的?
    .......
    他从秦家出来时,天色将晚,心中其实不怎么畅快。
    哪怕他不想承认,却也得承认,秦昭是许芊芊现下看中的人选。
    在秦家的时候,他便喝了不少,有了醉意,回了安苑。
    回到了却无心处理政务,心中总是记挂着,在秦家吃的那块软乎乎的糕点,总觉得涩口,差了些味道,而后细细想来,才知,他自幼吃的糕点种类颇多,但也唯独许芊芊做的梨花糕,却怎么都吃不腻。
    只是偶尔,他会忘记吃。
    那些回忆慢慢的侵蚀开来,他忆起自个儿好几次没吃,让宫女倒掉了,这一点,他不可否认,的确是寒了她的心。
    借着酒劲,他倒是胆大了起来,命人去寻了后厨的师傅,一点一点的学习怎么做梨花糕。
    待糕点出炉时,他才心颤了颤,原来,坐一块糕点那么的难。
    而他,却把她做的糕点,吩咐宫女们丢掉。
    真真是叫人寒心。
    虽然梨花糕不成样子,比不得她做的精美,但至少味道不差,他尝过,方才挑了最好吃的那一炉的,装了一个进木盒子。
    还在上面画了茉莉花。
    她应是会喜欢的,他想。
    .......
    他一路上有些忐忑,怕她直接扭头就走。
    但听见她这么问,晏呈的心,是有些惊喜的。
    他忙解释道:今个晚膳后。
    啪的一声,马车内响起许芊芊将盒子盖住的声音,她目光淡淡,须臾后,道:殿下的好意,臣女心领了。
    晏呈蹙眉,直觉接下来的话不是什么好话。
    许芊芊声音淡淡,但是臣女现在已经不爱吃糕点了,殿下请自个儿吃吧。
    她没撒谎,她的确不爱吃那甜腻腻的糕点。
    说着,她便将缠枝食盒给放回了马车的桌案上,须臾,低声道:臣女闻到殿下身上有酒味,殿下若是饮酒了,不如先回府歇着吧,有什么话,日后再说。
    晏呈看着许芊芊,见她一副淡淡然的模样,没有丁点开心,他心口的疼和酒后的头疼夹杂在一块,他脑子一热,倏地,伸出了手,抓住了企图转身走出马车的许芊芊。
    男人醉酒后的温度比往日高上许多,手掌心更是热意盎然,与许芊芊微凉的小手形成鲜明的对比。
    两人皆是一颤。
    许芊芊黑亮亮的眼眸一动,也不知他是占她便宜,还是只是难受了,找了个东西抓着。
    她不敢乱动。
    待心口的疼慢慢的平稳下来后,晏呈却依旧没有放开许芊芊的手。
    反倒,握的更紧。
    见她这般,晏呈那些寒暄,客套的话都尽数咽了下去。
    喉结滚动,须臾,道:芊芊,究竟要如何,你才能原谅我。
    马车内,晏呈那双向来薄凉的眸子此时微微的泛着红。
    晏呈鲜少喝酒,哪怕喝也会有度,而不是像今夜这般喝的有些不省人事,但也正是如此,方才让他放下了白日里那种孤冷。
    他话也罕见的多。
    晏呈喉口发涩,握着许芊芊的手微微的动了动,像是在确认她这到底是不是梦境,待确认这不是梦境,是鲜活的人时。
    像是怕她开口就是拒绝的话,他抢在她开口前,薄唇轻启,那心,在黑夜里,企图靠近她,道:我想同你说句话。
    许芊芊心一沉,看着他。
    晏呈:我喜欢你。
    原来,他说我喜欢你这四字时,这般的简单轻松,仿佛就像那日说退婚那版,说过,便不作数了。
    前世,她盼到病逝的那日,都没有听见她盼了一辈子的话。
    而今,他却在她离开的路上,给抛了一句,前世她心心念念想的话。
    不免觉得有些讽刺,前世盼什么,没什么,而今,不要什么,来什么。
    许芊芊只当他是喝醉了,眉心蹙起,用了点力气想要从他的掌心中抽出自己的手,却发现根本抽不出来,她急的不行,倒不是娇气,而是两人这一接触,前世的那种旖旎暧昧的感觉,又占据着她的心头。
    两人夫妻一场,特别是她还热情主动,那些夜里,就属她的岁阖殿日日传水。
    许芊芊又抽一次,发现还是抽不出手时,心里头委屈劲一上来,也不饶人,道:殿下,你这不是喜欢,你这只是不习惯罢了。
    不习惯臣女对你突然的冷淡,也不习惯身边突然少了一个人,仅此、而已。
    这两句话,像是一把锯齿,一点一点的,凌迟着他的心。
    他抬起头,那双眼,猩红一片。
    他哑声道:我从未如此觉得。
    我一直都知道,你对我而言是特别的,特殊的,晏呈喉结滚动,声音像是带着乞求般,低沉:芊芊,我只是意识的晚,但我从未说过,我不喜欢你。
    许芊芊被迫抬起头看着他,与他的视线对上。
    四目相对。
    一个乞求般卑微、一个神色自若冷漠。
    殿下,许芊芊无力的闭了闭眼,淡道:可是我不喜欢你了啊。
    她说完,趁着他慌神的瞬间,将手给抽了出来。而后转身便要离开。
    那裙摆在眼前晃动,快到让人捕捉不到。
    晏呈喉结滚动,那种心疼的感觉又开始弥漫,他又忆起那个梦,梦里的她连回都不回来见他一面,和现在的她很像。
    心口钝疼,他忆起方才在眼前闪过的画面,那句绵绵...
    画面中的人自称绵绵,在这一瞬,他耳边倏地响起了一个女子娇羞的声音,殿下,你可唤我绵绵,这是我母亲生前给我取的小名,旁人都不知的。
    他眼眶发涩,那身影眼看就要消失,他伸出手,嘴里喊道:绵绵
    那身影一晃,消失在马车上。
    他伸出的手,终究是抓了一场空。
    眼眶愈发的红,他张了张口,又呢喃了句,绵绵...
    .......
    直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许芊芊把门一关,才缓缓的靠着墙蹲了下来。
    他方才唤的那句绵绵,她听见了。
    正是因为听见了,心里面不免一慌,心想,他怎么会知道她的小名。
    前世的时候,她是大婚那日,靠在他耳边说的。
    但脚步却没停,她没忘记,他是季朝的太子。
    想要知道一个人的小名,又有何难。
    她难受的是,是他那句我喜欢你。喜欢又能如何,还能如何,她不喜欢他了。
    热情消失殆尽,爱意消耗不见。
    她早已不期待等到他说喜欢的这天。
    可是眼泪还是缓缓的流下了眼角,她无声的抽泣,将自己的头埋在了膝盖上,终是憋不住,像只小兽一般呜咽的哭了出来。
    她等到了,可她却死心了。
    一墙之隔的巷子口。
    那辆华丽的马车还停在原地。
    马车内,一袭黑衣的晏呈伸出手捂着心口,他后知后觉发现,夜越深,他的心便会越疼,只要到了深夜,那种隔着悠远绵长的思念便会侵蚀他的心。
    不是梦吧...晏呈泛疼,喉结滚动,哪有梦,会心痛。
    哪有梦,会这么真实。
    方才眼前的画面,小女人红着脸扑进怀里,红着脸自称绵绵。
    耳边那句殿下,你可唤我绵绵,这是我母亲生前给我取的小名,旁人都不知的
    还有如今,好像是有一具魂魄,来了他的身体,见了许芊芊一面。隔着悠远的岁月,缓解了相思之意,但心疼的感觉,却一直存留。
    心口的疼,使晏呈闭起了眼。
    眼前一片黑暗,突然出现了朦胧的光,那光圈最终清晰,他看见,一口棺木躺在灵堂的中间,他往前,往棺木中间看去。
    躺在棺木中的女子,赫然是许芊芊,她闭着眼,走的很安详。
    而后,走进来了一个身穿白衣的丫鬟。
    是她的贴身婢女,流苏。
    流苏靠在棺木边,眼泪止不住的掉,别人都害怕的尸首,她却视若珍宝,她轻轻的给许芊芊擦拭身体,而后,边笑边哭道:太子妃,太子殿下回来了......
    他从凌安回来了,你不是一直盼着要见太子殿下吗,你醒醒好不好,奴婢带你去见太子殿下....流苏终是绷不住了,悲痛的哭了出来。
    他看着棺木中的女子,那种无法追踪得心痛像是找到了本体,被狠狠撕咬,啃噬。
    晏呈坐在马车中,闭着眼,两行泪划过脸庞。
    他缓缓睁开眼,指腹触了触眼角,感到湿润的时候,他垂眸一看,指尖正湿哒哒的一片,他向来清明,也就在许芊芊身上花费的心血多了些。
    但晏呈始终是晏呈,那骨子里的傲气和聪明,让他隐隐有了不对的感觉。
    他心蓦然漏跳了一瞬。
    ......
    戌时末,秦府。
    秦昭给秦香送药,踏着星月入了院子。
    临走时,却被秦香抓住了手,秦昭回头,不解。
    秦香:哥哥,你...打算放弃许姐姐了?
    秦昭身形一顿,不答,反问:为何这么问?
    秦香咬了咬嘴角,道:香儿只是觉得,很喜欢许姐姐,不希望哥哥放弃,香儿想她做我的嫂嫂,哥哥,你也喜欢许姐姐,你会放弃吗?
    秦昭莞尔,只是道:你不懂。
    这不是他想,就能娶的。
    更何况,今日太子说的那番话,无非就是在敲醒他。
    别和许芊芊扯上关系。
    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秦昭叹了口气,也应是被人祝福的。
    他自始至终都只希望,是许芊芊自个儿的选择。而不是被逼无奈。也不是没办法的选择。
    秦香许是真的很喜欢许芊芊,对着秦昭道:可是你不争取,那就永远不是你的,你争取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哥哥...如果争取就有可能,你也不想试试吗?
    秦昭当然想,他不是一个吝啬情感的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便减少往来就是。
    但对许芊芊,他的确是,想更多听听他的意思。她若是对他也有这份心思,哪怕和太子明着抢人,他也不会害怕胆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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