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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判官女扮男装那些年(5)

      她方才,是梦到了昨夜的案发现场,体会了一番苏沐之的死亡历程吗?
    这也太过真实了!
    林梓行大口呼吸地喘了许久,感觉自己才从窒息的感觉中缓过劲来,这才艰难地撑起身子,环视了一下四周。
    只见青竹在她面前晃了晃手,道:郎君,到家了。
    林梓行发觉自己仍然在马车上,意识这才逐渐回笼,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是戌时了。
    戌时的话,离宵禁还有段时间。
    若当真如她梦中所示,苏家小孙儿被人绑架,那就不能再耽搁时间了,必须快些救人才行。
    可她怎么确定梦境是真实的呢
    林梓行联想到在华安县初次做梦的情形,思忖片刻,还是觉得必须要确认一下才行,免得查错了方向。
    林梓行下定决心,道:咱们先不回家,先去大理寺一趟。
    青竹虽然想回家休息了,但还是很听林梓行的话,叹息了一声便出了车厢,驾车往大理寺的方向行进。
    待到了之后,林梓行让青竹先回去准备晚膳,便独自进了大理寺,看到了吴大道:苏家人可来过了?
    吴大一听叹了口气,把自己的弟弟吴二喊了过来,道:这小子去报信,结果苏家大门紧闭,一个人都无。
    吴二在一旁点头,道:苏家早就是人去楼空了,卑职也不知是为何。
    林梓行闻言心中暗道不好,道了句辛苦,便飞奔进了大理寺。
    这个时辰大理寺的官员早就回家歇着了,林梓行拎着灯笼穿梭在一片漆黑的大理寺中,一路上寂静无声,只能间歇听到几声虫鸣,空气中充斥着雨后泥土的气息,本应让人感觉神清气爽,林梓行却觉得心头沉重无比。
    林梓行停在了案发现场书房的门口,却发现根本没有看守的飞鹰卫,长叹了一口气,便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房门,用灯笼照亮了地上那还躺在原位的尸体。
    脚上的袜子十分干净
    林梓行迈向尸体的脚步迟疑,终是先绕过尸体来到了桌案前,看到那砚台旁边滴落的几滴漆黑的墨迹,脚边盆子里燃烧殆尽的几丝纸张灰烬,还有一旁碎裂的花瓶,有一快碎片上,还沾着点点血迹
    林梓行感觉浑身气血上涌,心如鼓擂,愣了半晌后,才站起身走到了尸体旁边,一撩衣袍蹲下身子,好生查看了一番脖颈上的痕迹。
    勒痕青紫,抓痕明显,而且相交于耳后,确认是悬梁所致,与她梦中的情景也相符。
    林梓行眉头微蹙,抚向苏沐之的肩膀,手指有些颤抖,缓缓伸进苏沐之的衣襟之中,果不其然,在那衣襟之中,摸到了一小团毛茸茸的东西。
    林梓行心中一阵狂跳。
    一切都对上了,只差那封绝笔书了
    林梓行正准备将那缕毛发收进了自己的衣袖之中,却感觉一阵阴风袭来,只见一只大手从她身后伸了过来,用力握住了她拿着婴孩毛发的手腕
    第6章
    林梓行一个激灵,感觉自己心脏骤停,浑身血液都被冻住了似的,若不是那只大手温热有力,她这个无神论者都要倒戈了。
    还好青竹没跟来,不然怕是要吓晕了
    林梓行拼命回想自己曾经看过的那些防身术视频,好像是要掰男人的小手指,还是要转他的手腕来着。
    该死,怎么关键时刻一个都想不起来
    短短两秒钟林梓行下意识采取了拉扯和躲避动作,却被大手牢牢钳制住手腕,不过还好,她一转身便瞧见了身后人的脸。
    方笠舟!
    林梓行下意识大叫出声他的名字,身后的方笠舟微微蹙眉,但也并未与她计较,只将林梓行手中的毛发抢了过来,便放开了对林梓行手腕的钳制,在灯光下打量着这茸茸的毛发,道:解释一下吧,林梓行。
    林梓行沉默了半晌,定定地望着他与他四目相对,审视着他,判断他是否可信。
    她如今虽然知晓是有人以苏沐之小孙儿的性命为要挟,要苏沐之作出自尽假象,如今苏沐之的小孙儿下落不明,她自然是担忧得很
    可是她一个从六品小官,没有人脉更没有权势,哪里有法子去援救?
    从书中李徊拼命想将此案定为自尽来看,其中内情,应当与他脱不了干系。
    如今李徊是自己安度余生最大的障碍,而要扫清这个障碍的唯一办法,就是将他打压到尘埃里去,让他彻底翻不起浪,丧失继位可能。
    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当今圣人。
    而方笠舟既是为圣人办事的飞鹰卫,又和李徊是政敌。
    林梓行抿抿唇,终于下定决心,缓缓凑近他,急切地轻声道:昨日下官就察觉到苏正卿有些奇怪,今日得知苏正卿已故,下官才意识到,原来昨日苏正卿是向下官求助的。
    有人绑架了苏正卿的孙儿,以此为要挟,要苏正卿做出畏罪自尽的假象来,而这小孙儿如今身在何方,尚不知晓,下官人微言轻又无权无势,求助无门,不知王爷可否相助?
    方笠舟低头望着林梓行那张巴掌大的苍白小脸,神情认真又急迫,林梓行的目光落向他手中那团绒发,道:这便是下官在苏正卿怀中寻到的婴儿毛发,想来是
    林梓行还未说完,便见方笠舟飞快地将那撮绒发拢入自己衣袖中,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放进了林梓行的手中,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道:这是在桌案上发现的绝笔信,林寺丞怎么看?
    林梓行接过后飞快浏览了一遍,果然与她梦中所见并无二致,思忖片刻便活动了一下手腕,缓缓起身,道:绝笔信是苏正卿的字迹不错,但若那小孙儿当真被绑,不能忽视苏正卿被胁迫写下这信的可能性。
    方笠舟闻言瞥了林梓行一眼,晶亮的琥珀般的眸子仔细审视着她,道:那林寺丞认为,如今该怎么办?
    林梓行心中一喜,感觉是时候展现自己的价值了,如果能让方笠舟欣赏自己,那她以后的路就会顺畅很多了!
    林梓行仔细斟酌着道:如今非常时期,下官便在王爷面前班门弄斧一次,如今当务之急,一是竭力搜寻苏正卿的家人,借以顺藤摸瓜找出胁迫苏正卿之人,二便是找到苏正卿绝笔书之中所写的贪污的百万银钱。
    方笠舟只微微抬了抬眉,林梓行感觉他应该是想让自己说下去,便继续道:下官以为要想查明此案,除了明面上搜查以外,还需从苏正卿跟随在身边的管家苏澈入手审问。
    苏管家侍奉苏正卿向来是寸步不离,昨日下官离开时苏管家便在大理寺中,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方笠舟抱起双臂审视着林梓行,眸光中似有幽光闪烁,缓缓道:那关于此案,林寺丞知道些什么呢?
    啊?林梓行一愣,抬眸看向他,道,下官知晓的,都如实告知王爷了。
    是吗?方笠舟轻笑一声,缓缓踱步围着林梓行绕圈,目光没离开过林梓行的脸,道,林寺丞借口找人相助离开大理寺,又独自夤夜来此,一进门便查验碎裂的花瓶,然后直奔苏沐之尸体,直接从他身上搜出了这块婴儿绒发,林寺丞觉得不需要解释一下吗?
    林梓行垂下头,脑中飞速转动,思索着应对之法。
    本朝严惩厌胜之术,她总不能直说是梦见的吧,那方笠舟还不直接把自己当成歪门邪道给抓起来了
    方笠舟见林梓行不说话,向她逼近了几步,以他的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林梓行,离她只有几寸距离了,呼吸也拂到了林梓行的发髻上,轻声道:比如说,林寺丞是趁着夜深人静,来毁灭证据的?
    林梓行感受到他迫人的气势和拂过来的气息,忍不住浑身打了个颤,下意识便蹭地一下跳出去老远,谁知方笠舟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林梓行的眼前一闪,直接抵在了她的脖颈上。
    林梓行动也不敢动了,整个人站得笔直,小学时被罚站的时候都没站得这么老实过,只抬眸看向方笠舟,一双小鹿眼中明显带了些怯意,紧张地吞咽了一下,道:下官绝无此意,请王爷明察。
    方笠舟的匕首贴上了林梓行的脖颈,一阵冰凉感袭来,让林梓行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浑身汗毛立起,飞快地思忖着道:苏正卿向来顾家,为何昨夜一夜未归,今日又报丧上门,也不见苏家人露面?
    下官听报丧的吴二说,苏家早已人去楼空,觉得其中定有问题,便来查验了案发现场一番。
    林梓行叹息了一声,道:看那花瓶,和搜查他的尸体,都是下官查案多了,下意识反应罢了。
    最关键的一点是,祯王与大理寺从无交际,为何会对此案如此关心,而且还力主苏正卿自尽而亡?林梓行稳住心神,竭力让自己看起来淡定,道,那绝笔信中还有贪污银钱之事,苏正卿一个从三品官员,怎能贪污银钱达百万数之多?
    白日人多眼杂,官场中人各有私心,各自为政,唯有飞鹰卫一心为圣人效力,下官只敢信任飞鹰卫,旁人一概不敢信的。
    这话既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又拍了高级的马屁,林梓行感觉脖颈上的匕首松开了,这才敢抬眸看向方笠舟,只见方笠舟优雅地将匕首收起来,道:林寺丞既这么说,本王岂有不信的道理呢
    林梓行长舒了一口气,刚觉得放松了些,却听方笠舟道:案情查清前,就劳烦林寺丞与本王寸步不离了。
    林梓行:?
    这是什么意思?
    林梓行还没来得及表达反对意见,便见方笠舟唤来自己的护卫清风吩咐了几句,清风便领着几个侍卫站在了林梓行的面前,道:林寺丞,请吧。
    林梓行脑海中问号太多,导致她都不知道该先问哪一个了,张了张唇,便听到方笠舟道:苏澈已经抓住了,林寺丞不想去审问吗?
    这个提议确实诱人,林梓行略一思忖又道:殿下,就这样去审问,是否有些不妥?
    方笠舟转头看向她,目光之中的审视之意更甚,蹙眉道:林寺丞的意思是?
    林梓行清了清嗓子,小步挪着步子上前,踮起脚凑近了方笠舟耳边,叽里呱啦说了几句。
    方笠舟本是蹙着眉头,听林梓行说罢后,眉心登时舒展,唇角似是含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垂头看着林梓行那张有些激动的小脸,没说什么,只吩咐了清风几句,只见扑克方脸清风唇角抽了抽,便领命下去了。
    林梓行轻舒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的法子是被认可了。
    林梓行便小步跟随着方笠舟一行人走出了书房,待来到了大理寺门口,便见一辆比自己高大一倍的马车已经停在了大理寺门前。
    跟着高头大马一比,自家马就跟瘟鸡似的
    还是这贵族阶级好啊,不仅荷包丰满、权势压人,就连车马都尺寸惊人。
    只见方笠舟飞快地一步跃上了一驾马车,而林梓行呆立在马车前,望着快到自己腰身高的车舆,不知道自己这小短腿,该怎样优雅地迈上去
    方笠舟的另一个护卫清水瞧了一眼林梓行这小身板,叹息了一声便吩咐马夫去找马凳,马车帘此时撩开,方笠舟露脸出来,眉头紧蹙着,一脸不耐地望着林梓行,似是在问她为何还不上车。
    林梓行一脸无辜地望着他,眨了眨双目,便硬着头皮撑着车舆准备翘腿爬上来,没想到一阵叹息从她的头顶传来,方笠舟伸手抓住了她的后颈,如拎麻袋一般将她拎上了马车
    林梓行就这样如同小鸡一样被抓进了马车。
    林梓行觉得丢人极了,期盼着除了她与方笠舟二人,再无旁人看到,可让她失望的是,马车外的马夫和护卫们显然是都瞧见了这滑稽的一幕,呆立在原处,不知道是震惊于方笠舟拎她上马车,还是她一个朝廷命官被拎上马车
    林梓行微微蹙眉,道:下官认为,王爷此举有些不太合适。
    方笠舟正在车厢里忙活着找东西,听到林梓行的话,便回头望了她一眼,看到她微微褶皱的官袍,有些错愕,似是才意识到什么,微微颔首道:下次不会了。
    竟然这么好说话吗?
    林梓行有些惊讶,有种看到抢劫犯给被劫的人道歉的感觉,总觉得有点魔幻。
    马车缓缓开动,林梓行又和方笠舟细化了一下计划,一直走了许久马车才停下,林梓行便见方笠舟撩开马车帘,道:给林寺丞准备的夜行衣呢?
    只见一张妩媚的熟悉面庞突然出现,手中捧着一身夜行衣,道:卑职还没穿过的,送林寺丞了。
    李二嫂?
    林梓行就这样喊出了她的名字,却见她摇了摇手指,眼眸轻眨,道:我不叫李二嫂,以后喊我阿七就好啦。
    林梓行一愣,笑着道谢后接过,却发现这夜行衣上还放着一双黑靴。
    这靴子的底,厚得跟清宫戏娘娘们穿的花盆底一般
    林梓行抬眸看向方笠舟,却见方笠舟一把放下帘子,一副深藏功与名的模样倚靠在了马车壁上,眼神似是在说: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林梓行唇角抽动了一下,竭力忍住了下一秒就要翻上去的白眼,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第7章
    方笠舟看林梓行正端详着那夜行衣,眉眼神态有些不满,似是还翻了个白眼,便挑了挑眉,道:林寺丞可是有不满意之处?
    林梓行扯着唇角干笑了两下,道:王爷思虑周到,下官怎会不满意?
    就这脸色,还满意呢
    方笠舟轻笑一声,道:林寺丞若是满意,那方才那个白眼是何意?
    下官那不是白眼。林梓行下意识反驳,脸色看起来十分真诚,道,入夜之后眼睛不太舒服,下官做一套眼珠保健操舒缓眼睛不适罢了。
    方笠舟懒得跟她探讨什么荒唐的眼球保健操,只道:随本王去更衣,然后去办正事了?
    随他去更衣?
    方笠舟撂下这句话后,便头也不回地跳下了马车,而林梓行有些警惕,见他没给自己反驳的机会,只能抓着夜行衣随着他跳下马车走进院子,方笠舟进了正堂后,便转身招手示意林梓行随他进去。
    林梓行绷直了身子,咧开嘴笑了笑,道:下官与王爷尊卑有别,怎敢与王爷一起换衣裳呢,下官还是去偏殿好了
    林梓行说罢,也没有给方笠舟反驳的机会,拔腿便跑,谁知后心一紧,竟被方笠舟揪住了衣裳给拽了进去。
    本王不放心,须得看着!
    方笠舟轻描淡写地说着,伸脚一勾便带上了门,示意林梓行去那内室中的屏风后面,道:这里靠近长安城门,形势复杂,万一有人想要苏澈的性命随着寻来,咱们不得不防着些。
    虽说是只换外裳,可和个男的一起换衣裳,是真的挺难为情的。
    最关键的是,怕他发现自己的身份
    林梓行还想挣扎一下:其实下官自己在偏殿没关系的
    方笠舟推了林梓行的后背一把,有些不耐烦了,道:快些,时间不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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