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3
南妃 作者:野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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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妃 作者:野黛儿
“另外一个人很是爱笑,只不过我冷眼瞧着,他骨子里自有一股高贵孤傲。”
戚羽轻笑:“被你说的倒是想去见识一番,究竟是何等绝色之人,竟的小舅舅这般夸赞。”
戚湛不满的捏了捏他的脸,将他搂的紧紧的,对着乔子昭道:“派几个机灵的人注意两人动静。”
乔子昭点头,已派了人去打探了。
说完正事,戚湛留乔子昭一同用早膳,吃完饭,乔子昭端着茶水呷了一口,突然开口问:“小羽,刚才你说的脉象究竟是指什么?”
戚羽舒服的躺在戚湛怀里,笑的身体直颤,虽不明白具体意思,但绝不是什么好话,乔子昭脸色气的铁青,后知后觉发现居然被戏耍了,手指着他:“口没遮拦的家伙,反天了,舅舅也敢捉弄。”
抬手就要抓人教训一顿,戚湛拦着:“羽儿年幼天真,舅舅何必与他计较,倒失了长辈风范。”
乔子昭一撇嘴:“我不过比他长了几岁罢了,哪里就那般老了,外甥你太不可爱了。”
戚湛和稀泥,乔子昭也不能当着帝王的面,将人痛扁一顿出气,气的头顶冒烟,抬脚准备出宫。
戚羽笑的腰都直不起来,抹了抹眼角的泪花:“舅舅不必急着走,放火的凶手其实并不是人为,实乃小乖所为,舅舅不必大海捞针了,只管随便将这盆脏水泼到你看顺眼的人身上便是。”
乔子昭不爽地哼了一声:“这可为难了,我看不顺眼的人多了去了。我这就去高家小子那找你家小乖公对簿公堂去。”
一只小猫崽子还能放火,滑天下之大谬。
乔子昭气呼呼走了,戚羽搂着戚湛笑得喘不过气:“舅舅真笨,滑脉也听不懂。”
“你呀。”戚湛宠溺一笑:“怎么总是想欺负舅舅。”
“舅舅是自家人,欺负欺负着感情就有了,关系自然拉近了,往后我们也好让他帮忙在母后面前多说些好话。”戚羽自有一番长远打算,太后面还没见着,母后就叫上了。
戚湛幽深的眼睛有一瞬间失神,转而唇角上抿,眼里满满的笑意几乎要溢了出来,低头轻轻捧着少年的脸,吻上那双诱惑的红唇。
第六十六章
眼愁着一天过去了,刑部尚书、大理寺卿、都察院左都御史急的团团转,外面的天空早已放晴,三人脸色却极其难看。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低头叹了口气,短短五日,案情必须拿出个章程来。
他们脖子上的脑袋暂时还没有提前丢掉的意思,自然只能按照上面交代下来的办。
谁人不自私,与自己的命相比较起来,谁还管你前任九门提督魏权是不是先帝母族的近亲,魏家曾经是何其风光荣耀,地位无人能及。
三人领了皇命,共同查清此案。
三人当中刑部尚书官位最高,贵为内阁,自然以他为首,大理寺卿、左都御史皱着眉头看向眉头拧成川字的刑部尚书:“五日期限,说短也不短,说长也不长,一天已过,案情却毫无进展,光关押着却不审查总归不是个办法,不仅皇上那边没法交代,拖下去只怕我们……”。
大理寺卿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刑部尚书吐出一口浊气,瞧了两人一眼,很是羡慕两人全然不知烟袋斜街地下埋着轰天雷的事情。
这案情看起来简单,表面上看九门提督、京畿大营统领是受纵火案牵连,实际上却是在清算事关轰天雷的一笔旧账。
秀才造反,三年不成。
刑部尚书心下冷笑,摇摆不定,终究难成大事,当今都登基近三载了,早就成了板上钉钉的君王,那些看不清形势的人再如何静候时机,暗地运筹帷幄,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无论九门魏权等人有没有直接参与进来,护卫京畿重责的他们也是脱不了干系的,死有余辜。
短短五日显然是不能将轰天雷查个水落石出,幕后操控者既然花费几年时间布下这个局,扫尾工作势必也清理的干干净净。
刑部尚书揣摩着皇帝的心思,左思右想下,拿不定主意。
皇上到底是要他们三人彻查清楚,还是糊涂遮掩过去,将这笔账坐实,算在两人头上。
暂时没有同幕后之人彻底翻牌的意思。
刑部尚书揉了揉眉心,眼里闪过坚决,皇帝既然起了杀心,即使你有树大根深的家族依仗又如何,只有一个死字。
刑部尚书轻蔑一笑,不自量力,几年布局,却被人一朝破解,何其狼狈可笑。
狠毒有余,果断欠缺,端的连个秀才都不如,这样的人日后能有什么成就,拿什么去造那个反。
试问朝堂上文武百官哪个敢拍胸脯说自己两袖清风,没有半分污点,浑然不惧任何盘查。
即便是有这样如此大公无私之人进了朝堂,仕途肯定走不了太远。
随便塞几条罪状过去,弄死个人还不简单。
想通这些,刑部尚书不再犹豫,站起身双手负在身后,一脸正气凛然的看向两人:“去大牢提人。”
三人磨刀霍霍卷袖子通宵达旦提审罪员。
流水般的刑具下,铁水浇铸的汉子也承受不住。
刑部大门不是你想进,想出就想出的。
一刀结果你的命那是上面厚爱你,你家祖坟冒青烟,钝刀子割肉才是最让人求死无门。
刑部大牢里凄惨哀嚎声让人退避三舍,心惊胆跳。
乾清宫里某人被撞的几乎失控,带着明显颤音的尖叫声一声高过一声,两者同样都是死去活来,前者明显是剧痛难忍鬼哭狼嚎,与后者亢奋的尖叫不可同日而语,简直就是天渊之别。
守在宫殿门外的曹德义脸色那叫一个爆红,那妖孽的声音怎么那么勾人,光听声音,便会让人鼻血长流。
幸亏他是个去了势的太监,没有这方面的烦恼。
心说,这里面两人动作也未免太过激烈了,“啪啪”的撞击声连他站在大门外都能听见。
可想而知,里面的战况是何等激烈,酣畅淋漓。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位脸色红到滴血的小太监站在几尺外,期期艾艾的看着他。
曹德义认出那低垂着脑袋,不知所措的太监正是那位面皮白净得了皇帝两次厚赏的小莲子。
曹德义走上前去,小莲子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压低嗓音道:“回曹公公,皇后宫里碧柳姑姑求见南妃娘娘。”
碧柳是坤宁宫首席掌事姑姑,她前来乾清宫定是奉了皇后的懿旨。
曹德义并不敢耽搁,去了后殿宫门,碧柳见曹德义领着传信的小太监过来,脸上神色明显松了口气。
碧柳带着两个小宫女,宫女手里捧着盒子,用明黄色绸缎包裹着。
曹德义将人领到西配殿,两个小宫女被碧柳留在门外,碧柳进了里面,对着曹德义轻轻福了福身体:“可否劳烦曹公公帮忙通传一下,奴婢有要紧事求见南妃娘娘。”
曹德义让人端了茶水上来,笑道:“这日头挺大的,不妨先喝杯茶水解解渴。”
碧柳听他如此说,便知此时来的不巧,当下轻轻一笑:“多谢公公了。”
从善如流坐下,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曹德义唤了乾清宫的宫女在这里陪着碧柳,自己赶了回去,继续看守门户。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碧柳灌了一肚子茶水,心下不免有些焦急。
面上却不露分毫,静静的捧着茶盏,一旁的宫女见她杯子空了,机灵的再次添了茶水。
外头的曹德义正领着将浴桶抬了进去。
沐浴更衣完,戚羽浑身惫懒的窝在戚湛怀里,戚湛递了湛温热的茶水到他嘴边,戚羽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戚湛一口气将剩下的喝完,随手搁在一边。
两人正脉脉温情的享受腻歪,曹德义走了将碧柳求见的事情说了。
戚羽声音沙哑,懒洋洋道:“传她进来。”
戚湛将他身上松垮的袍子拢了拢,系紧腰带,将人往怀里带,让他靠的舒服点。
戚羽脑袋枕在他胸口前,抬头在他鼻尖上亲了口,充满诱惑地低语:“今天我起床,在床头暗格里发现了些许有趣的画本,晚上我们照着上面的姿势试试如何?”
戚湛先是一愣,随即面露恍然,有些意外这家伙竟将藏在暗格里的龙阳春宫图给翻了出来。
这些宫廷藏书,还是在同戚羽第一次发生了亲密关系后,兴致下让曹德义找了出来,看了几本便收藏在暗格里。
戚湛咳了一声,清了清暗哑的嗓子,在少年被水雾染的朦胧的双眼注视下,耳朵微微一红:“既然羽儿喜欢,晚上我们就一起试试吧。”
戚羽捏了他大腿一把:“矫情,明明喜欢的紧,偏还装一本正经。”
藏了那么些好东西,也不知早些拿出来分享一下。
戚羽自然不会觉得看春宫图是件羞涩的事情,反而觉得十分有趣,画上的人物美丽,画风细腻,姿态逼真,姿势更是花样百出,画上两人神色间尽是满足舒服,看的人跃跃欲试。
戚羽心说,照着书本上的姿势来,可以让自己更舒服享受,何乐而不为呢,便十分高兴的邀请戚湛一同享受。
戚湛将下颌抵在他头顶上,低笑出声,自家这孩子怎么这么可爱。
心下琢磨着让曹德义去藏书楼再收罗些过来。
碧柳进来的时候,余光瞟到抱坐在一起的两人,惊骇了下,把头埋的更低了,躬着身体跟在曹德义身后走了进来。
跪下行了礼,戚湛扫了她一眼,移开视线径自倒了些茶水,戚羽只得开口让人起身。
碧柳谢恩起来后,将在肚子过了无数遍的话说了出来:“南妃娘娘大恩,皇后娘娘没齿难忘,日后必当涌泉相报。皇后娘娘想再劳烦娘娘,能不能派人替娘娘送些药材给表少爷。”
戚羽看了一眼,曹德义放在案几上的包裹,笑道:“传奇是我半个儿子,照顾他是我本分。大恩不大恩的另说,你让皇后放心,东西我会让人送过去的。”
碧柳跪下又磕了三个响头,在戚羽审视的目光中走出了乾清宫。
戚羽并没看里面装了些什么,让曹德义派了可靠的心腹将周皇后送过来的东西送去了高滨杰家里。
戚湛看了一眼曹德义离开的方向,说:“陈家一脉竟还留有后人,想来萧家和承恩侯只怕做梦也没想到。”
戚羽端起茶盏,拿茶盖轻轻划着杯口,冷笑一声:“举头三尺有神明,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戚湛嗤笑:“有因必有果。这下皇后出手想来更不会让朕失望了。”
戚羽侧身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里闪过复杂神色,问:“听你这般说,想来你也是清楚其中隐情的?”
戚湛手箍紧他的腰,正色道:“羽儿,我同皇后只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当年若不是表妹从中周旋,皇后的位置未必会落到她头上。”
“哦”戚羽意味深长一笑,转过身来,对上他郑重的神色,轻轻含住他的唇角:“我信你,你即便不解释,我也能瞧出一些端倪。”
戚湛无奈一笑:“我那表妹脾性有些古怪,爱好也有些与众不同。正好我当时需要一个家世不显的王妃,表妹便求了过来,才造成如今这个局面。”
戚羽咬了咬他的唇:“然后你表妹便也嫁进门,就近守着皇后?”
戚湛点头:“表妹手段不缺,能够震的住王府妾室,只不过运气差点,好事多磨,始终没能如愿。”
戚羽眨了眨眼,眸子闪过精光:“等朝廷稍微消停下来,我们成全了你表妹如何?”
戚湛点了点他额头,叹道:“眼下还不能将承恩侯一家彻底严办了,承恩侯倒台,皇后地位会受到影响,中宫地位不稳,只怕那些人心思更加浮动了。”
戚羽想了下,说:“先成就姻缘再说,反正传奇的身体要养上一段时间,一个月的时间足够筹划。”
正在照顾周皇后的乔贤妃,并不知自己被人给惦记上了。
第六十七章
皇上的变化,朝臣们如今深有体会。
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九门提督、京兆尹、京畿大营统帅等几个至关重要的职位直接易了主。
一面欣喜皇帝铁血凌厉手腕,大隆朝在当今的统治下势必会更上一层楼,迎来盛世繁华也不在话下,一面痛苦着,每天上朝要更加小心谨慎,唯恐一个错漏,落了个家破人亡的惨淡下场。
当初皇帝面无表情的坐朝,他们胆敢与君坐地还价,如今帝王脸色越发柔和,嘴角的笑容也愈加明显,反而让他们更加摸不着头绪,整日提心吊胆的。
三日期间很快就到了。
这日早朝,殿上一片寂静。
戚湛似笑非笑的睨了众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手执象牙笏垂着脑袋的乔子昭身上。
“乔子昭。”
正眯着眼睛偷偷打盹的乔子昭忽然被点了名,悄悄地翻了个白眼,端正姿势,正色道:“臣在。”
“纵火案、当街行凶案可有结果了?”
乔子昭走出左边文官队伍,站了出来:“禀皇上,臣已彻查清楚。”
诸位文臣武将闻言,纷纷将目光投向他,心说,人长的漂亮不说,做事还如此得力,当真是天理难容。
这个年头做官也是靠脸靠身材吃饭的,满足“同田贯日”者才能入选为官,要是爹妈祖上不给力,长成了“身甲气由”,对不住了,直接卷铺盖哪来的回哪去吧。
文人们心里腹诽,不就是一个小白脸,全凭太后关系才能同他们一样站在这里。
心内其实嫉妒到眼红,面上却是一派浩气荡然。
武将们嗤笑,又多了一个弱柳扶风的小鸡,一拳下去,不盈一握的小腰铁定断成两截。
罢了,咱们是铁骨铮铮男子汉,不同娘娘腔去争那个圣宠。
实话是争也争不过,谁让人家会投胎。
乔子昭不顾这些人火热视线,昂首挺立,吐字铿锵有力:“禀皇上,纵火案、行凶案首犯及同犯身份特殊,还需陛下御审。”
“噗”,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能力不足,办事不力,查不出来直说便是,扯什么身份特殊?
有人不忿他凭借外戚关系,直上青云,跳了出来:“乔京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既然是凶犯,就当立即捉拿归案,何来身份特殊一说?难道以后有人犯了滔天大罪,只凭一句身份特殊,就能将罪行抹去了吗?长此下去,哪里还有国法可言?”
乔子昭一挑眉,哪里蹦达出一个大傻子,挑老子的理,美眸一瞪,见是个面生的。
乔子昭唇角一弯,绽放出一个璀璨笑容,那人看的先是一愣,接着冷哼一声,讨好也不管用。
“敢问阁下是何官职?”
那人挺直腰杆,嫉恶如仇的双目直直盯着他,十分傲气的回道:“我乃都察院下北直隶监察御史王大明。”
王大明前几日身体不舒服,向上面奏请告了几天假,在家休息,今日才消假还朝,因家住城外,并不知京师内最近发生的大事,更不知昨儿一干御史被揍的屁股开花。
乔子昭上下扫了他一眼,笑容满面,让人如沐春风,忽然玉面一板,对着上首一拱手:“皇上,臣参王御史大不敬之罪。”
王大明脸色一变,怒斥:“你……”,在戚湛冷冷的一个眼神扫过来,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乔京兆污蔑微臣,请陛下为微臣做主。”
戚湛面色平静的看向下面,问:“王御史之言,你可有什么要辩解的?王御史究竟因何犯了大不敬之罪?”
乔子昭俯身谦恭道:“凶犯同嫌疑人身份委实特殊。”说完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画像出来,位于丹陛之下的曹德义上前将画像接过,展平双手高举呈了上去。
戚湛斜目扫了几眼,垂下眼睑,众人只见帝王脸上神色一变,不太好看。
莫名想起京中街头巷尾不知从何处传来的传言。
乔子昭将凶手画像贴在京城各处告示板前,凡是个活人都能瞧出画像上其中一人相貌似谁,只不过碍于其尊贵身份,只敢私下议论,不敢挑明了讲。
关于画像上人的身份,大家私底下众说纷纭,默默地期望看皇室热闹。谁想上面还没动作,京里的流言就像一阵风似的刮过,有人一言道出画像的那位相貌堂堂的人身份,疑犯乃是脾气暴躁的恭王,有人不敢苟同,犹犹豫豫道,细细看来,又像康王,有人摇头,神神秘秘一指了蓝天的方向。
围观的人纷纷噤声,不敢再窃窃私语,如鸟兽散去。
乔子昭接着道:“王御史身为朝廷官员,罔顾天子坐于朝堂,胆敢以我自称,实乃大不敬之罪。微臣就案情请皇上圣裁之时,王御史不慕皇恩,放肆目无君主,插言于陛下之前。”
王御史此时面无人身,几乎软成一滩泥。
一个大不敬的罪名扣了下来,给他一百条舌头也辩不了清白。
私自插言同时藐视皇权乃不争事实,众人有目共睹。
都察院左都御史摇了摇头,王大明为人耿直刚毅,只是行事太过莽撞。
身为都察院的头头,不得不出列跪地顿首为下属擦屁股,心里直犯嘀咕,再来几次御下不严,教导不当,直接裹铺盖乞骸骨回乡算了。
戚湛捏着画像一觉,向上一扬,纸张摩擦声在落针可闻殿内响起。
冷冷的声音随之落下:“拖下去。”
纠察弹劾百官犯了大忌的言官再一次倒霉,屁股被揍的几成四瓣儿。
同难兄难弟作伴去了。
戚湛将手里的画像扔给曹德义,让下面的人传阅,冷冷的斜了一眼左都御史,左都御史脑门出汗,都察院首脑真不是人干的活,手底下没一个安生的。
金砖刺目,膝盖发疼,戚湛才缓缓开口让他起身,并未责怪他一言半句。
左都御史看着前面官员递过来的画像,心下再添了几分小心谨慎,默默无声的将画像传给下一位。
待所有人看完,戚湛才徐徐开口:“诸位爱卿,可瞧出画像上的人是何人?”
殿内又是一阵死一般的寂静。
集体装聋作哑。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皇室内部的事,他们还是不搀和的好。
戚湛见所有人都闭上嘴巴,无声嗤笑了下,叹息道:“朕不知为何想起指鹿为马的典故来?可有爱卿为朕解释下何谓指鹿为马?”
朝臣们无不表情数变,心里惴惴不安。
指鹿为马的典故试问在场诸位哪个不知,哪个不晓,秦朝时期,丞相赵高阴谋篡位,排除朝中异己,牵了一头鹿出来忽悠住秦二世祖这个笨蛋。
当今如今君威日重,帝王手段愈加凌厉,哪里敢有人将他当秦二世那个蠢驴来糊弄。
当今这是在讽刺他们畏惧权势不敢直言。
纷纷如下锅的饺子般跪地三呼万岁,皇上天纵之资,皇上圣明。
戚湛突然站起身来,目光缓缓从众人身上扫过,沉声道:“为人臣不忠,是为人子不孝也。不忠不孝,何为人臣?你们都是国之重臣,法不责众,这个道理想来各位心里都是明白的。你们各位都是眼明心亮的,朕只想问一句,你们在家也是这般欺上瞒下,敷衍一双高堂的吗?”
这话委实说的过重了,朝臣们连头都抬不起来,似乎有千斤重。
戚湛负手缓慢地从丹陛上走下,诸位只能透过余光瞥见帝王脚上暗金龙文的靴子。
背上窜起寒凉,没几息后背便湿透了。
帝王威严震慑下,众人心脏如雷鼓,帝王都将话说的如此明显了他们再不上道怕是会引来帝王一怒。
有些人犹豫了起来。
戚湛失笑:“朕也不为难你们,都起来吧。”
曹德义心里嗤笑,一帮子吃里扒外,狼心狗肺胆小如鼠的狗官。
吃着皇上赏的饭,不为皇帝办事,连狗都不如。
见帝王目光看向宫门外,有抬脚往外走的趋势,冷冷开口:“退……”。
退字刚刚脱口而出,朝自还憋在喉咙口,便听见有人大嗓门一喊:“依臣看,这画像上人有几分像恭王。”
曹德义斜了那人一眼,垂下眼睑来,看着地面上的金砖,研究上面的花纹。
有人带了头,后面的话就没那么难以开口了。
“臣看,倒有几分像康王。”
你言我一语,好不闹人。
“依臣看,旁边那个藏头露尾人的身形倒有些像鞑靼人。”
这话说的太不诚实了,鞑靼人生于草原,长在马背上,惯是凶狠狰狞的,无不身材高大威猛,这人一眼看上去便是身量未完全长开,瘦弱无力。
与犯下的狠辣恶行完全不否何。
这盆脏水泼的那叫一个毫无道理可言。
话题越扯越远,武将们顿时心潮澎湃起来,顺势而为,将这盆脏水往大隆朝外的蛮夷身上倒的哗啦啦作响。
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祸水东引下栽赃嫁祸的的就是你们一群到我们国家边境抢劫厮杀的贼寇们。
戚湛露出玩味一笑,止住了闹哄哄的朝堂:“宣恭王、康王入宫面圣。”
第六十八章
恭王戚煦、康王戚琰接到宣召,片刻不敢耽搁,前后脚进了宫。
乾清宫内侍到后殿回禀,二位王爷已侯在御书房外。
戚湛把玩着一把紫檀三镶玉如意,漫不经心的“嗯”了声,目光落到一旁像只慵懒的猫咪躺在美人榻上晒太阳的少年,身体往前倾,玉如意顶端悬挂着如意结丝绦垂在少年耳畔,戚羽翻了个白眼,翻了个身体,不耐烦的将耳边的玩意撩开,薄怒:“大湛,你再干扰我晒太阳,仔细我咬死你。”
“大湛”多新鲜的称呼,少年因困意,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乍一听,还以为是在怒骂对方“大贱。”
曹德义忍着小,在一旁暗暗耸肩膀。
戚湛气笑了,扯掉鞋袜,干脆挤到榻上,拿玉如意手柄在他后背蹭来蹭去的,笑道:“你给我将话说清楚,究竟是大湛还是大贱?”
戚湛顽童心起,白皙的脚趾头在少年如玉的脚背上轻蹭,戚羽被他蹭的全身发痒痒,跟炸毛的猫儿一样,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玉如意,不轻不重在他脚背上一敲,戚湛吃痛,嗖的缩回脚趾,拧着眉抱着脚轻声抱怨:“痛。”
戚羽提着玉如意指着他,幸灾乐祸的笑道:“活该。大湛,我发现你如今越发没个帝王样子了,都多大人了,还撩猫逗狗的。”
戚湛哈哈笑了出来,将少年手里东西丢开,将自己脚放进他手里,白净匀称的脚背上红了一小块,戚羽心说人长的好看,这脚长的也不耐,甚是合他的眼缘,和缓了脸色给他轻轻揉了起来,戚湛唇角飞翘,说出的话却让人气的够呛:“小羽儿,我撩猫逗狗,你是那小猫还是小狗?
戚羽直接啐了他一口,在红了地方狠狠一案,戚湛疼痛之下,皱眉轻哼,戚羽嘿嘿一笑,又在他脚背上拧了一记,只不过对方脚掌瘦削,没多少皮肉,仅扯了一层薄皮,饶是如此,养尊处优的人还是疼得哼哼唧唧。
戚羽扔下他的脚掌,扑过去将人压在身下:“大贱人,这才是你真面貌吧,成日里没个正经。”手指在他腹部一按:“这里一肚子坏水。”
戚湛将手臂交叠,脑袋枕在上面,任少年趴在他身上,语气慵懒,嘴角卷起抹邪气的笑容:“过去为了博先帝好感,不得不装老实人,为了在太子诸位皇子间周旋不得不装憨厚,久而久之,我都快忘记了原本是怎样一个脾性了。”
戚羽眸子里闪过心痛,一瞬即逝,嘴角勾起,在他额间“啪”的亲了一口,声音响亮的连廊下侍候的宫人都能听见。
“就算你坏的人神共愤,我一样喜欢”单手撑着腮帮子,戚湛只觉得耳边有温热的呼吸佛过,少年在他耳蜗处一舔:“你坏,我毒,天造地设的一对。”
戚湛眼里装满了笑意,面上笑开了花,爽朗的笑声久久回荡在殿门口,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密集的深吻铺天盖地压下。
一旁的宫人纷纷低头,垂眸盯着自己的鞋面瞧。
良久过去,戚羽吁吁喘气,揉了揉红肿的唇,一脚将人踹了下去:“滚吧,大贱人。”
再亲下去,他都忍不住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同他一起妖精打架了。
扯过掉在地上的薄被将自己裹起,不满的哼了一声,睡觉晒太阳。
心说,怎么就越看越顺眼,越看心里越喜欢呢。
太久不曾这样肆无忌惮的真性情示人,从床榻上滚了下来,面子尽失,戚湛却觉得分外爽快,在少年面前他无须装仁厚,不须像在朝堂上,面无表情震慑那些不服气的满朝文武,更不须装孝悌对待各有心思的兄弟们。
撕掉外面一层伪装,他也是个有血有肉的男人。
戚湛哈哈大笑三声,掸了掸身上沾染到的尘土,曹德义跪地给他穿上鞋袜。
戚湛弯腰将人从被子里挖出来,在他唇上啄了口,又将人塞了进去,戚羽哀怨的瞪了他一眼,想抓死他的心都有了,心里爆粗口,再亲老子,老子就地把你给办了。
罢了,他还有要紧事要忙,晚上再打架也不迟。
这么一想,心里盼望着夜晚快点来临。
缓步走出后殿宫门的戚湛脸上再没了爽快的笑容,又恢复了在人前面无表情的木头脸。
暗纹常服上九条各具神韵的金龙在祥云中飞腾穿行,肩头两条的金龙曲颈昂首腾跃于空,龙须目怒,睨看世间百态。
同一时间,周皇后派了贴身伺候的大宫女青梅领着几个太监宫女去了承恩侯府。
承恩侯听闻皇后宫里派了人过来,忙不迭的将人迎了进去。
青梅扫了一眼熟悉又陌生的屋子,心里冷笑,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终于堂堂正正站在这间满是金镶玉的正屋里,而不是像过去一样卑躬屈膝跪在这里。
面上却不露分毫,轻轻福了身体:“奴婢见过承恩侯。”
承恩侯脑子飞转,琢磨皇后派人过来的用意,见青梅身后宫人手里捧着数目繁多的礼盒,心下略有得意,自己女儿的性格他最是清楚不过了,,即便如今贵为皇后,只要他略待她露出几分亲近,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对自己充满孺慕之情。
毕竟是自己骨血,再如何冷漠无视对待,毕竟打断骨头连着筋,这血肉亲情是如何也割舍不下的。
只看自己如今贵为承恩侯便可窥见一斑。
承恩侯自豪感顿生,腰杆也直了,端坐于上首,笑道:“青梅不必多礼,都是自家人。”
青梅脸上笑容不变,看着四平八稳坐在上面的人,心下冷笑连连,架子摆的这么足,还真当你是人人敬着国丈呢。
小姐受过的罪,夫人含恨而终,夫人娘家遭过的劫难,终有一日会一样一样寸步不让的讨回来。
这会子笑的越是开心,等会听了皇后的懿旨看你还笑不笑不出来。
看你究竟如何取舍?
亲情、权势两者你会如何选择呢?
青梅抬头脸色变得凝重,缓慢匀速的说道:“皇后在宫里听到家里出了事,急的当场便落了泪,不顾凤体染样,冒着寒风暴雨,跪地恳求陛下收回成命。幸陛下仁厚,记挂着皇后凤体违和,不忍心她长跪不起,方才将事情压了下来。”
青梅眼里掠过讽刺,望着周秉海脸上真情流露下落下几滴虚伪恶心的泪水,周秉海红着眼眶,站起身,弯腰冲着皇城的方向拱手:“皇上圣明,皇后慈孝。”
青梅偷偷在胳膊上狠狠拧了一下,瞬间眼眶也红了,语带哽咽:“皇后在宫里,不方便出宫,心却时时刻刻惦记着侯爷您和家里的兄弟姐妹,听闻兄弟出了事,人刚清醒过来,便吩咐奴婢精挑细选出上等圣药、补品送回府里。皇后叮嘱奴婢,但凡家里有需要,只要公子双目能早日康复,不拘多金贵难得,即便是龙肝凤胆也是使得的。”
周秉海擦了下眼角的泪花,拱手:“皇后厚爱,劳皇后挂心了。”
转而吩咐青梅务必要仔仔细细照顾皇后凤体。
青梅听着他假惺惺的关切询问皇后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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