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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妃 作者:野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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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妃 作者:野黛儿
是多看了几眼夜景,想来也是无碍的。”
付婕妤低着头,自顾自的看着面前的水果点心出神,这里她位份最低,很是不必插言打机锋的两人当中,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恭王兴味索然的端着美酒呷了一口,心下奇怪,既然安排了家宴,为何帝王迟迟不来。
康王喝了一口玉液,赞道:“好酒。”
唇畔扬笑,举起酒杯邀请恭王同饮,恭王不耐烦的喝了一口,权当意思到了。
康王也不在意他敷衍的态度,四哥向来不会给兄弟几个好脸色。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尖利的通传声。
“皇上驾到。”
众人纷纷起身,跪迎姗姗来迟的圣驾。
“南妃娘娘到。”
“……”。
康王、恭王心头同时升起疑惑,南妃娘娘?两人全然忘记了皇宫里还有这么一号人物。不禁微抬头朝院子门口看去。
逆光中遥遥走进两个人,看不清面容,只见一人身着玄色锦服,一人身穿一袭银红色华服稍微错落一步缓步而来。
待走近了,恭王、康王忍不住多了看几眼那美若泉中玉,超凡脱俗的美人,雌雄莫辩的玉脸上似被月色渡上一层银边,晶莹剔透,艳丽的唇色如火般绚烂,夺人心魄,摄人心魂,光彩照人的双眸似乎要将人给深深吸进去一般。
艳冠天下、绝色倾城亦形容不出此人的美来。
夜风吹过,流云广袖在空中荡起一个轻微弧度,如行云流水荡漾,在众人心田划开一道道涟漪,心有那么一瞬间不争气的乱了。
“都起来吧,都是自家人,不必拘谨。”戚湛笑着让众人起身。
南妃当初入宫在朝野上下引起不小的喧嚣,数度引发朝堂争执。
不过没人亲眼瞧见南妃是何等模样,只听闻当时皇帝只派了一顶小轿将人从偏门抬进宫。
事情被帝王一意孤行给压制下来后,便不再有此人消息传来。
戚湛不好男色,恭王、康王兄弟两人再清楚不过了,想来那人在宫里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据西南传来的消息,镇南王嫡次子幼时因一场意外,被大火毁伤了容貌,终日以面具示人,为人庸碌自卑,沉默寡言,在镇南王府俨然是个隐形人般的存在。
知道他嫁入皇家,宗室世家朝臣才反应过来,原来镇南王府除了世子,竟还有一个罔顾人伦道德的嫡子存在。
那时众人无不是耻笑他。
谁曾想,南妃竟是这样一个秉绝世之容有着天人之姿的美人,雌雄难辩。
“这……”,语塞当场。
戚湛笑着拉过少年站到两人面前:“羽儿,来见过恭王、恭王。”
戚羽从善如流作揖:“见过恭王、康王。”
恭王、康王连忙稍稍避开身体,还了一礼:“不敢当,见过南妃娘娘。”
似朱玉击银盘悦耳动听的声音很容易分辨出位少年。
戚湛笑道:“都别拘着礼了,都坐下巴,羽儿不是别人,同咱们一样留着戚家血脉,自是兄弟论。”
说完朝曹德义微微颔首,宴席正式开始。
美酒佳肴,自然少不了乐章舞曲。
戚湛拉着少年走到上首坐下,戚羽的位置在帝王的旁边,仅仅稍错一步。
第七十二章
夜色正浓,月色清华,摘星楼内仙乐飘飘,中央空地上娉婷多姿的舞女们正翩翩起舞,腰肢袅娜似弱柳,旖旎旋转星光摇,纤腰轻摇如蛇动,皎皎兮似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回风之流雪,端的是曼妙风情无限让人流连忘返。
在场众人却无心观看舞姿轻盈的舞姬们,而是不由自主的将目光落在上面两人身上。
只见高高在上素来冷面冷清的帝王此时正双眸温柔似水举着酒杯,递到身旁玉面染脂的少年唇边,少年显然有点喝多了,双眸氤氲多情,眉梢眼角的惑人媚态不自觉的流露出来,让人忍不住将视线停留他身上,少年嘟了下艳丽滴血的唇,斜睨了帝王一眼,似嗔似怨,低下头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纤巧喉结缓缓滑动,片刻酒杯见了底,面色酡红的推开他的手,薰薰然的看了下面众人一眼,抬手一指恭王、康王,娇笑道:“你去同你弟弟们喝酒,可别再灌我了,妾身醉了。”
说完将脑袋搁在戚湛肩窝处,半阖双眸,轻轻喘着气,打了个酒嗝。
戚湛无奈对着众人一笑:“你们说说,别人喝多了,哪个不是满嘴嚷嚷我没喝多人没醉,偏他想躲酒,竟连个借口都懒得想,扯出这么个一眼就能看穿的谎话来,你们说是不是该罚上三杯。”
恭王瞥了一眼伏在帝王肩头假寐的少年,如此绝色姿容对他来说也不知是福还是祸,看帝王的意思,今儿明显是想将人灌醉,至于将人放倒后,做什么就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
抬头扫了一眼对面眼里带着强烈愤恨妒恨的妃嫔,暗暗冷笑,指望帝王长情多情,简直是痴人说梦。
况且有美在前,这些庸脂俗粉怎么能再入帝王眼,美人最怕比较了,尤其是少年这般国色无双,倾城之姿,即便是男儿身又如何,历代深宫发生的荒唐事的还少么,只不过有些不为人知罢了。
只是不知这份宠爱能撑到几时。
恭王倒是很想好好瞧瞧他这位擅于伪装的三哥会不会会如同凡夫俗子一样被惊才风逸的美人迷的神魂颠倒。
恭王淡笑:“臣弟瞧南妃娘娘是有三分醉意,尚有余地可饮。”
戚湛拊掌笑:“四弟这话说的在理,常言道,越是上脸的人,越不容易醉。”
戚湛朝身后的曹德义递了个眼色,曹德义抬手让舞姬暂停,舞姬们行礼告退,撤到一旁。
清扬婉转的宫乐似有若无的响起。
戚湛的好心情似乎半点不受魏淑妃半途离席所影响,开怀大笑:“酒杯底浅,至多斟三分满,这样喝有什么乐趣,拿大碗最烈的酒来,今天咱们几兄弟不醉不归。”
妃嫔们当然是不用换杯盏的。
宫女们上前将恭王、康王面前的酒杯撤走,换上了青瓷海碗烈酒,海碗足有男人拳头大小,又添了几样精致可口的下酒菜。
侍候在身后的宫人执壶倒了满满一碗,康王对着邻座的恭王苦笑一声:“这般牛饮,饶是海量也要醉得不省人事。”
恭王不置可否浅笑,他的酒量在几个兄弟间闭上不足,有康王垫底,不至于醉的东倒西歪。
戚羽斜看了几人一眼,唇角紧抿,盯着情绪高涨的戚湛一个劲儿笑,刚好这一幕落到冯德妃眼中,将手里的手帕猛然一扯,长长染着豆蔻的指甲将双面苏绣手帕上面的金丝勾断,愤愤地看了少年一眼,眼里狞恶神色一闪而过,不要脸的狐媚子,装腔作势,趁势撒娇勾引皇帝陛下。
恰好这时戚羽睁开双眸冲她龇牙露出挑衅的笑,人懒洋洋的靠在帝王身上,双手紧紧箍着戚湛的腰,有本事你也这样做,拿眼神杀人,顶个屁用。
冯德妃气的眼珠子都红了,将手里的手帕一通乱扯,狠狠瞪了他一眼,端起面前的酒杯灌了一口,因喝的太急,险些呛到肺,猛烈咳嗽下,双眸赤红,眼里泪光点点。
身旁的宫女急忙为她抚胸顺气。
戚湛刚好望了过来,脸色似有不悦:“逞什么强,又没人灌你酒,不能饮酒就早点回去歇下。”
难得有亲近的帝王的机会,冯德妃怎么会放过,忙起身屈膝,嘴里呐呐道:“嫔妾御前失仪,请陛下恕罪,嫔妾只是……”。
戚湛冷冷截断她的话:“曹德义,让人给她们换上清茶,免得扫了大家的兴致。”
冯德妃被帝王狠狠扫了面子,勉强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行礼坐下,偶尔扫向戚羽的目光更加怨毒。
付婕妤眸色微闪几下,看着歪歪扭扭靠在帝王身上的少年,紧紧捏着手里的茶盏。
男色向来为世人所不耻,凭什么这样一个低贱的人竟与她们妃嫔同起同坐,甚至得到帝王如此偏宠。
恭王、康王自然没错漏过这场精彩的眼神大戏,心下感慨,酒不醉人人自醉,不禁为成了众矢之的少年,捏了把冷汗。深宫之地历来刀光剑影,波云诡谲,风波不断,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幸运的笑到最后。
尤其美色而言对下共主最是不缺的,尚在新鲜头上,自然是百般宠爱,但光有美貌远远不够的。
两人在深宫内生活经年,自然清楚里面的弯弯绕绕,正沉思间,忽然发现面前多了一张案几,案前坐着两人,正是帝王与少年,笑意满面的看着两人。
两人被帝王意外之举惊到,刚要起身告罪,戚湛抬手将两人按下:“我们都是戚氏后人,本是同根身,何必如此见外。今天就当这里没有君王臣下,没有帝王妃嫔,只有兄弟。”
帝王都如此纡尊降贵,他们再推脱,那便是不识抬举了。
两人自然是清楚敬酒不吃吃罚酒的道理,从善如流的顺了帝王的亲近之意。
殿内的气氛逐渐变得高涨起来,推杯换盏间,舞姬们再次登场,尽情的舒展窈窕姿态。
妃嫔们干坐着也无趣,见几人喝到高兴处,都划上了拳,略觉无趣,便早早的告退了。
戚湛当然不会出言挽留,事实上他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她们。
付婕妤看了一眼灯火明亮星光闪烁的摘星楼,揉了揉眉心,对着身侧的冯德妃行了一礼:“早知是这般场景,还不如同淑妃一样,半途告退来的体面点。”叹了一声:“姐姐,夜色也不早了,妹妹先行一步了。”
冯德妃脸色不虞:“淑妃她倒是乖觉,好似提前得了什么口风一般,倒让我们几人在陛下面前讨了个没趣。”
付婕妤幽幽叹息,扶着宫女的手腕,走进夜色里。
冯德妃看着满院璀璨夜景,只觉的胸口发闷,脸色愈加难看,一甩手里残破的手帕,连身后几个低位份的妃嫔行礼都顾不上看,似身后有鬼追赶一般,急匆匆的消失在黑夜里。
灯火辉煌的摘星楼笑语不断。
天空上的几缕浮云悄无声息的将皎月遮住,黯然的星辰渐渐亮起,满天繁星,如烟花般灿烂炫目。
恭王抬头望星空,笑道:“怪不得叫摘星楼,群星璀璨,伸手可摘,只怕世外桃源也不过如此了。”
戚湛将坐的歪歪斜斜的少年搂进怀里,也不在意恭王投过来探究的眼神,抬手招来曹德义,看了一眼喝趴下的康王,吩咐道:“找几个妥当的人带康王先下去醒醒酒。”
醉成一滩烂泥的康王被人搀扶了出去,戚湛亲自将空了的海碗斟满酒,别有深意的说道:“这世上哪里有什么真的世外桃源,不过是世人臆想罢了。”
恭王目光放空,看向远处,悠然道:“活在凡尘中,是非注定是难逃的,更何况生在皇家”。
戚羽舒服的窝在帝王怀里,嗤笑:“你想超凡出世,天下间哪有这么美的事。即便你剃去三千烦恼丝,只怕某些人也不会让你安生平安度日。”
恭王收回视线,若有所思的看了两人一眼。
戚湛惋道:“四弟本有凌云志,奈何幼时不小心伤了右腿,每每阴寒天气,右脚便似万蚁钻心,疼痛难忍,即便多年精心调养,亦是难以恢复如初,着实可惜了。”
恭王面色一变,掩藏在袖下的拳头不禁紧紧握起。
戚湛低声道:“四弟想必也有所耳闻京城里来位神医,医术精湛,连华佗也要拜服。”
恭王嗤笑,眼里写满了不信神色:“不过是人云亦云,周蟠飞的双眼能不能重见天日,还未可知。”
戚羽低低一笑:“传言有时候未必就是空穴来风,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端看你是如何看了。”
恭王眼里精光一闪,追问:“敢问南妃娘娘可有何高见?”
戚羽唇角一弯:“确实是神医,传奇能熬过五十廷杖便是得他相助。”
看着恭王脸上的喜色越来越浓,眸色越来越亮,便可断言他并不如外在表现出来那般全然不在乎,放弃任何一个医治的机会。
戚湛两人给他指了一条明路,当然相应的回报也是要收取的。
不知不觉间做了一笔划算的交易,三人言语间多了几分自然而然的亲近,宾主尽欢,酒酣耳热,三人喝的脸色通红,心跳若擂鼓。
直至三更天,夜深露重,三人方才散去。
第七十三章
夜色渐浓,宴席散去,宫人们将琉璃宫灯里的烛火熄灭,只余几盏照明,宫人忙着打扫残局。
黑夜似浓稠不化的墨汁,碎金般的万千星光镶嵌其间美轮美奂。
美丽的星空下,依稀可见摘星楼屋顶上有两个朦朦胧胧的身影。
戚湛双臂交叠,脑袋枕在上面,仰望天空,戚羽一手抱膝,一手托腮,俯瞰夜幕下幽暗的宫殿群。
夜风微凉,拂面而过,少年如丝缎般光滑的头发扬起,戚湛抬手抓来一缕缠绕在手指间,问:“高处感觉如何?”
戚羽偏头望他,星光下的男人面色朦胧,面容看不太真切,淡淡的声音在漆黑黑的夜里竟显得落寞,伸手,准确的摸到男人的头顶,轻轻抚摸着,暗夜下戚湛的唇角翘起。
渐渐适应黑暗的双眸投向不远处一座宫殿,戚羽道:“高处不胜寒。”
与男人并肩躺下,戚湛将人揽进怀里,少年的脑袋枕在他胸前,两人身下铺着几层厚实松软的斗篷,屋顶上的凸起的琉璃瓦并不会让两人感到不舒服。
戚羽心头怒火狂炽,眼里掠过狰狞之色:“为何不将那对祸乱宫闱的奸/夫/淫/妇当场抓住,分筋错骨,受五马分尸之刑。”
戚羽清楚不论深宅豪门抑或是深宫大内不免有藏污纳垢,却没曾想到身旁天下最尊贵的男人头上竟有般绿光直闪的绿帽子。
若非亲眼所见,他几乎都不敢相信这人心知肚明情况下竟眼睁睁的坐视这样荒唐羞辱至极的丑时发生。
一想到那对狗男女就在不远处的觅星殿里行苟且事,心里怒火越身,挣扎开男人的怀抱,曲起一条腿冲他冷笑:“憋屈至此,做这个皇帝还有什么意思。不如让我去趁夜将人给宰了,绝对不会授人以柄,让人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戚湛听着少年盛怒言语,心里淌过暖流,看着长牙五爪咬牙切齿的少年,只觉得自己得天之幸,能够守护在少年身旁。
一直没出声的戚湛忽然低笑出来:“羽儿真心维护我,如此不堪之事,我都怕污了你的眼,哪里会舍得脏了你的手。”
天旋地转间,戚羽仰望着对方,戚湛将少年压在身下,铺天盖地的吻落下,轻轻的从眉尖一路下滑,落下一个又一个滚烫而又虔诚的轻吻,唇齿抵开少年紧闭的双唇,舌尖轻轻碾压,并不深入,两人的气息相容,鼻尖相触,彼此的眼里深深倒印对方的身影。
戚湛压低声音道:“宝贝儿,不过是不相干的人,不值得为这些人置气。我对淑妃无情,自然可以做到冷静以对。”
男人的话并没让少年火气消下去,双目直视男人:“就算你不喜欢她,名义上是你的宫妃,是你的女人,两人私通不将你放在眼里,将你的尊严踩在脚下,你也可以无动于衷?”
倘若是别人对帝王如此放肆,将男人的颜面扫地,定是话落人头滚,活不到下一刻。
少年的言辞犀利丝毫不顾及帝王脸面,戚湛却觉得温情脉脉,能够体会到对方浓浓的关心深深的心疼。
得少年若此,夫复何求。
有他一人便足够了。
方寸之心,除了他再也容不下其他。
将余怒未消的少年抱坐在膝盖上,用力紧紧的搂着,不留一丝缝隙,戚羽犹豫了会反手搂着男人,无声的安抚情绪有些失控的人,戚湛低笑:“宝贝,当第一顶绿帽子硬加在你的头上时,自尊面子什么的早就丢弃了,再多一顶又如何。当年先太子不满太子妃跋扈霸道,但凡有女人接近勾引太子,统统乱棍打死,太子年轻气盛,在家寻欢不成,一气之下,到青楼楚馆找乐子,太子妃仗着身后有皇后撑腰,几次三番带人砸场子,事情闹到御前,先太子被先帝狠狠训斥一通,足足关了几个月的禁闭。家有河东狮吼,外面寻花问柳亦不安逸,先太子便将主意打到开了王府,住在宫外的皇子府上的侍婢身上。当年我为掩人耳目,娶了正妃,纳了几房妻妾,付婕妤正是那个时候收了房的,却没曾想,有次府里半宴席,竟与太子勾勾搭搭在一处,事后太子找上我,言明将她收为外室,置于我府中,这样一来太子妃全然不会怀疑,先帝那边也有了交代,朝中大臣也不会拿风韵事乱吠。当年我式微,只能忍气吞声,替他们遮掩。”
血淋淋的伤口揭开,一段尘封不堪的过去呈现在戚羽的眼前,心里的刺痛密密麻麻,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安慰这个不知受了多少委屈,生了多少闷气的男人,目光不由投向远处,巍峨的皇宫在黑黢黢的夜里仿佛一头张着血盆大口的野兽,无情而又狠戾。
戚湛的声音清晰低醇不喜不悲,好似说的并不是他亲身经历过得事,如同一位旁观者自持冷静的坐视一旁。
皇家倾轧,帝位角逐,不仅残酷,且伴着太多见不得人的。
胜者登高,失败者垂死挣扎。
戚湛冷笑:“当年我在夹缝中生存,上有得宠皇长子、中有正统储君,下有只相差几岁的皇弟,不得不顺势而为。”
声音突然停顿了一下,戚湛忽然低声问道:“羽儿,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过心肠丑陋,明明可以反击,不让这些事情发生。”
冷静的声音里掺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戚羽无声一笑,搂在男人脖颈处的手臂微微使力,将人按向自己,唇贴在男人耳边轻语:“心肠不够硬的人,做不了这帝王,心肠不够狠,难以存活。你如此,我亦如斯,天作之合,天下间再没人像我们如此契合。”
戚湛笑的泪水都快飚了出来,一将成,万骨枯,更遑论人间帝王。
戚羽出口的声音略有干涩:“那你的皇长子……?”
事关皇室血统,戚羽再如何无所顾忌,也不想狠狠揭穿这个事实,在男人的伤疤上撒把盐。
戚湛冷笑一声:“大哥与太子斗你死我活,成不死不休之状,先帝一怒之下,夺了太子之储君头衔,大哥逼宫下亦枉死刀下。付婕妤见太子失势,自知难逃一劫,收买我身边侍女在酒里放了催情药,妄想一朝得子,免受死罪。可笑的是,她当时暗结珠胎,犹不自知,周皇后顺势做出假象,让她以为怀了我的孩子。当年正值帝位争夺热火朝天之际,太子被圈郁郁而终,错失帝位,先帝念及旧情,未曾废后,依附皇后太子的势力依然残存,母妃私下秘密将付婕妤怀了太子血脉的事告诉了皇后。先太子、太子妃大婚多年,一直没有子嗣,可想而知,皇后听了这个消息是多么的欣慰不已,得母妃誓言,绝不会伤害稚子分毫,将其养大成人,皇后得了承诺,便暗中助了我一力,登上帝位。”
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冷风吹过,戚湛将人往怀里带了带,拿起搁置在一旁的披风裹在两人身上。
戚湛看向觅星殿的方向,片刻收回视线,声音显得更加冰冷:“至于淑妃与康王两人间的苟且事,更不值得一提,不过一个是难耐深宫寂寞,一个妄图借鸡生蛋,混淆皇室血脉,妄想偷梁换柱。”
与帝位错失交臂,怎么会心有所甘,出身帝王家,打小耳濡目染帝王风光,经历宫廷争斗,怎么会甘心屈居人下。
每一个皇子,心下都有一个帝王梦。
陈年往事,揭开外面表层的遮羞布,竟是这般的不堪入目,亦是这般的心惊肉跳,说者冷清薄幸,听者心痛酸涩。
两人静静的搂在一处,看着满天繁星,斗转星移,沧海桑田转换,人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势力孤单的少年,变为了冷静成熟的男人,笑看天下河山。
戚羽轻叹一声,往事都随云烟去,人还是要往前看的,该清算的总是逃不过去的。
忽然戚羽毫无预兆的在对方脖颈处狠狠拧了一记,正沉思的戚湛受了惊吓,皱眉轻哼一声,不解的看向蹙着眉尖的少年:“好端端的,为何欺负我?”
戚羽嗤笑,伸手按在对方不老实的兄弟上,凶狠地道:“你胆敢给我带绿帽子,即便是拼个鱼死网破,我亦所不惜。”
“噗”戚湛笑出声来,抬手给了他一个爆栗子:“没羞没臊的,亏你说的出口,想得帝王专宠,拿什么来换?”
“真心换真心”戚羽拍了拍胸口,斩钉截铁道。
戚湛将少年手臂放下,复有举起,两人手臂相贴,十指紧扣,戚湛笑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歪着脑袋看向少年:“满意了吗?”
戚羽双眸笑成月牙儿,心都快到嗓子眼了,原来情话这般好听,单是想象两人慢慢变老,坐看夕阳那画面就觉得好美。
戚羽蹭的站起身来:“我们去做舒服的事吧。不是说好今晚照春宫图上面的姿势来的么?”
“噗”戚湛再次忍不住笑出声来,怎么能大喇喇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让人羞愧的话来。
罢了,反正是要宠一辈子,哦,是要宠着生生世世的爱人,周公之礼拿到台面上又算的什么,男人嘛就要这般不拘小节。
这时一个黑亮亮的脑袋探了过来,轻声道:“回陛下,都安排好了,人也撤走了。淑妃以为是他将人暗中收买过去,送康王的人也被淑妃身边的人给找了借口打发了回来。”
戚羽用脚尖点了点曹德义亮堂堂的脑门儿,曹德义连眉梢都不动。
绝对没有听到最后那句不该听的话。
戚湛淡淡道:“让李长安给玉雪宫开方便之门,不拘做什么尽管让她去。避子汤暗中给换了。”
曹德义心头狠狠一跳,待淑妃显怀的时候,亦是清算旧账之期。
目送十指紧扣相携离开的两人。
看了一眼灯光昏暗的觅星殿方向,摇了摇头,秋后的马扎活不长了。
第七十四章
深夜凉风习习,树影婆娑,夜色下的宫殿分外静谧安宁。
觅星殿、赏星阁、三殿珠联璧合,成品字形分布,觅星殿、赏星阁拱卫居中的摘星殿。
觅星殿内烛火明灭,昏黄的暖光将殿内的陈设营造出一种朦胧梦幻的美来。
坐北朝南的软榻上,斜卧着一位盛装妇人,跪在脚踏边的彩云正在给她捏腿捶背,不时侧耳听着门口的动静,想来是在等什么人。
这时合衣假寐的妇人轻声问:“怎的这个时候,人还没过来。”
语气难免带上了几分焦急,催出彩云出去一探究竟。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彩云悄悄走了出去,斜倚在软榻的妇人这时也躺不住了,坐了起来,依靠在松软的迎枕上面,目光瞟向进门的方向。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娇艳的脸色越发红了,抿出一笑,脸上竟带出了几分少女的羞涩,抬手理了理鬓角散发,顺在耳垂后,低头端详了身上整齐的宫装,轻轻一咬贝齿,将身上的外裳缓缓退去,人从床榻上起来,白绸袜子飘下软榻,纤足如玉踩在冰凉的青砖上往内殿走,一层层通天轻纱帷幔落下。
不多时,彩云走了进来,看着一地凌乱散落的衣裙首饰,目光有些恍然,低头不去乱看,轻手轻脚的掀起帷幔一角走了进去,眨眼间来到内室,隔着一层轻薄飘逸的帷幔,里面的人影绰绰约约,暗香浮动,彩云轻声道:“王爷从席上退下来了,奴婢让人换下了搀扶王爷的内宦,人正往这边来呢。”
慵懒的声音传出:“去外面守着,该打点的对方交代李长安仔细办去。”
彩云屈膝行了一礼告退。
厚重的殿门滚轴滑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清浅的呼吸接近,接而又被人轻轻掩起,室内烛光霎时一暗。
刚走到门口的彩云,手腕忽然给人一把捉住,醇厚的酒香扑鼻而来,彩云先是一愣,接着抿唇娇笑,低不可闻低唤道:“王爷。”
那人将她抱了个满怀,双手胡乱揉了一通,直把彩云揉的脑袋晕乎,呼吸紊乱,欲绝还应的推搡了一下,娇喘一声,便软了腰肢倒在来人宽阔的怀抱里。
那人用手指尖点着她的唇:“嘘”,彩云小心翼翼觑了一眼寝殿,荡漾的内心忽然一冷,轻跺了下脚,不甘心的从来人怀里退出,那人扯住她在那上下起伏丰满的胸部狠狠一搓,彩云的腿又软了,心跟着也柔软了,推了那人一下:“王爷快进去吧,娘娘等着您呢,奴婢去外面替王爷守着。”
那人在她唇上偷亲了记,捏了捏她的嫩滑的脸颊:“夜里风凉,仔细别冻着了。”
面对来人温柔多情的关怀,彩云心头一阵甜蜜,娇躯在他身上蹭了几下,一步三回头蹭了出去。
深宫寂寞难熬,如她们这等主子身边贴身伺候的家生奴婢,实难得皇上临幸,一来主子防备的紧,二来打小伺候,深知主子脾性,也不敢在主子眼皮底下勾搭皇上,三来皇上也不大爱来后宫,更是绝了爬上龙床的机会。
心高气傲的彩云自不会堕落到在深宫内与秀气的太监结伴,慰藉寂寥。
哪个少女不怀春,尤其彩云早就知人事,正直桃李之年,绽放枝头,更是期盼有人来疼爱自己。
机缘巧合下遇见了康王,一颗芳心顿时被那温温润润的男子吸引,半推半就下成全了好事,如那久旱甘霖相逢雨露滋润,整颗心便深深陷在康王身上,便是为对方抛头颅洒热血只怕也是甘愿的。
守在殿门外的彩云揉了揉滚烫的脸颊,眼里满是幸福的笑意。
只是眸子里神色偶尔会闪过一丝哀怨,看向紧紧关闭的宫门。
眯星殿内点着豆大的烛火,烛光在夜色下摇曳,柔和的铺撒在轻纱上,康王穿过最后一重轻纱,便见一玉/体/横/陈,趴伏在丝滑般的锦被上,及腰的乌黑柔滑青丝散乱的半遮半露的盖住白皙的身体上,隐约可见不盈一握柔软的腰肢。
康王的眸色一暗,眼里似有烛火在跳动,抬起脚步一顿,有那么一瞬间晃神,仿佛看见了帝王身边那人间绝色光溜溜毫无防备的躺在自己眼前。
一想到这里,口干舌燥,一股难以抑制的燥热窜了上来,烈酒穿肠,本有三分醉意的眼神愈发迷离,脑海里下意识闪过那张艳丽明媚的脸蛋,越想人越是兴奋,身体隐秘某处瞬间笔直,人跟着飘飘然,脚步虚浮踩着忽高忽低的脚步走向床榻边缘。
趴在床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身体久旷不得雨露滋润的魏淑妃,唇边荡起一抹媚笑,背后灼热的视线似要将自己给生吞入腹一般,心下得意非常,体内似有熊熊大火在燃烧,气息微乱,双腿不禁微微曲起,脚趾头绷紧勾着软滑的锦被,低/吟一声,眼神迷迷糊糊,作势等久了睡迷糊过去,轻抬头,懒洋洋掩唇打了个呵欠,眼角眉梢躺着媚态,娇羞道:“王爷,您让人家好等。”
女子独有的媚声,打破了一室躁动不安的气氛,康王混沌的脑海一瞬间清醒过来,睁眼看着眼前风情无限的女子,咬牙低咒一声,陶醉在自己魅力不可抵挡下的魏淑妃并没发觉康王不对劲的地方。
康王大踏步向前,捂着她的唇,压低声音道:“别说话。”
微凉的指尖靠近火热的肌肤,魏淑妃身体明显一颤,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身体深处的干涸让她整个人难受不已,食髓知味的她自然清楚唯有眼前的男人能给自己带来极致欢愉,双腿不由微微张开,柔情万千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康王。
康王眼里深处闪过一丝不耐,凭什么帝王享受妖态万千的真绝色,自己只配享用“人尽可夫”的破鞋。
忿怒与欲/望叫嚣,总算他脑袋还有几分清楚这人是谁,脸上换上柔情蜜意,温柔万千地道:“多喝了几杯,来迟了。”
魏淑妃也不是真想纠结此事,软绵绵的身体迫不及待的偎了过来,康王先是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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