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1
北京梦遗 作者:它似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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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梦遗 作者:它似蜜
快到医院了他才说:“我妈今天出结果呢。”
二人提着大箱小箱的水果补品,刚挤着电梯上了医院五楼,正准备往赵母所在的病房走,却被人从身后叫住了。
是赵维宗他爸。
见到孟春水他显然吃了一惊,却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点点头算作打招呼,然后就暗着脸对赵维宗说:“你跟我去趟医生办公室,有话说。”
“哎,”赵维宗答应着,在地上放下手里的和田枣阿胶糕。临走前留句“春水你找个地方等我”,便跟着父亲穿过熙攘人群,走远了。
孟春水一人提着补品,找到赵母所在的病房附近。走廊里有不少病人护工,慢慢悠悠地像在散步,不时又医生护士推着药车急匆匆跑过,乱哄哄的。他挑了个没人的空地把东西都安放妥当,便掏出了手机――今天公司有部门领导的会议,他谎称自己来医院看病了,但具体事宜还得跟代他开会的副手交代清楚。
“您放心吧,我等会儿会跟大老板讲清楚的,”副手比他年长十多岁,一口一个您,叫得倒是挺欢,“身体不要紧吧?用不用派车去医院接您?”
“小病,”孟春水盯着藕粉箱子上的配料表心不在焉,“谢谢你了。”
“可快点好吧,大老板盯得紧您也知道,时间久了一问起来,我们也不好做人了。”
“嗯,我明白。”
他确实是明白的。看病这慌撒得并不高妙。今天能说生病,那明天呢?跟赵维宗待在一块的时间他都得拿谎言掩盖,而瞒住孟兆阜那个不择手段的疯老头子绝非什么易事。
暂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挂掉电话,他抬眼却看见一个人,正歪头看着他,好像已经待了有一会儿。
“小孟,好久没看见你了,”杨遇秋杏眼含笑,满面春风,“你怎么在这儿?”
“看病人。”
“哎,你家人住院啦?还是你跟小赵一块来的?”
“看他母亲。”
“那他人呢?”
“去医生办公室了,”孟春水道,“你家里也有人病了?”
他其实已经差不多猜出答案。果不其然,杨遇秋说:
“对呀,我跟这儿照顾了有一阵子了,还没确诊,可把我们给急得呀,”说这话时脸庞微微发红,却蹙起眉毛,好像很发愁的样子,“实话跟你说吧,我照看的就是小赵他妈妈。情况可不乐观呢,别看她天天只是水肿昏迷什么的,我听医生说,大概是肾出了大问题。不过现在也只能是瞎猜,等确诊下来才能下定论。这些小赵跟你说了没?”
孟春水低下头,若有所思的,没接话。
“你看看我,把人妈妈说成自己家人确实也过火了,小赵知道肯定不高兴,”杨遇秋又往他身边挪了挪,“但他真过得挺不容易,我就想帮帮他,这样我心里也好受。还没问你呢,这两年你去哪了?怎么又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孟春水笑了笑,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友善一点――杨遇秋的言外之意他大概已经懂了,却又听到旁边半敞着门的病房里有人在喊:“小杨啊,跟谁说话哪?”
杨遇秋脸上立刻浮起亲切笑容:“阿姨你快看谁来了!”
说着就一手拎起几盒补品,一手把孟春水往病房里拽。
“我不进去了。”
“阿姨,小孟他摆架子不进去看您!您说该不该打?”
这么一来,纵使他孟春水再淡定也没辙了。只得把余下的阿胶糕还有和田枣拎上,跟在杨遇秋后面,走进了病房。
房里三张床两张空,赵母躺在最靠外的那一张上。两年没见她头发竟已白了一大半,看起来老了至少十岁,全然没了当年风风火火的英姿。见到孟春水,她眼神暗了暗,脸上笑容也凝固。
“阿姨好。”孟春水把东西放在床侧,欠身打了个招呼。
“小杨给我倒杯水来。”
杨遇秋打开暖壶倒了杯温水,自己试了试温度才递给赵母:“您不让小孟坐坐呀。”
赵母喝了口水,慢慢咽下去,才道:“那坐吧。”
孟春水往后退了退,道:“不用,我就来看看您。”
“太客气了,还买这么多东西,”赵母把水杯递回杨遇秋手里,“阿姨不缺这些的。”
孟春水又露出纯良阳光标准微笑:“您也客气了。以前做邻居,我一直很感谢您的照顾。”
赵母脸色却变得更差,她把被子往上掖了掖,道:“赵维宗呢?他跟你一块来的?”
杨遇秋正削着苹果,抢着说:“小赵跟爸去医生办公室啦,我刚才跟门口正遇上小孟,这不就把他拉进来叙旧了吗。”
赵母没理会她,像是做好了什么决定似的,缓缓开口:“小孟,阿姨知道你是个明白人,今天正好有这么个机会,咱就开诚布公地说吧。你跟赵儿的事我们也都知道了。他自己虽然不承认,但我们都清楚,那是想把你撇干净……我们都懂的。”
孟春水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他等着赵母继续说下去。
“我自己儿子,我当然懂他,认死理儿的主儿,认人也是一样的。这两年我们谁也不知道你跑哪儿去了,但我们谁都看得出来,他从小就对你跟对别人不一样,他很难把你放下。我们跟他发火、不让他进门,想逼他醒过来,结果没辙,他甚至宁愿不回这个家,”赵母暗淡的眼中露出伤心,“养了这么多年的亲儿子,就突然成这样了,我们不难受吗?”
“阿姨您别急,”杨遇秋帮她拍背顺气,“要不我先回避一下。”
赵母拉住她:“不用,在阿姨这里你就是家里人,跟这儿好好待着,”接着,她又继续对孟春水道,“我不知道你对我家小赵是什么情感,爱情也好,不是爱情也罢,我这做妈的只知道你让他伤了心,我只知道你爱他就不该让他这么伤心。”
孟春水还是没有说话,也没人看得见他指甲正抵在指肚上,已经要嵌出个血口了。
“这话我都没跟赵维宗讲过,因为我知道根本没用,但阿姨就想,万一你永远也不回来,那他是不是总有一天能自己醒过来呢?他在等你,可我们在等他呀。就好比小杨,这么好一姑娘死心塌地等了赵维宗多少年了,你们俩有感情,我们就没感情吗?结果你就又突然间回来了,回来也好,可谁知道你哪天又走呢?”
病房里一时陷入了寂静。
半晌,杨遇秋说:“没事的阿姨,我这是心甘情愿,等不着他我就陪着您,也挺开心,您别给小孟他们压力。”
孟春水突然说:“您要我怎么做?”
赵母兀地抬头,和他对视,病成土色的脸颊上泛起一丝激动的红晕。
她冷言道:“阿姨想要你走了就别回来,等我那个倔驴一样的儿子哪天醒了,意识到自己年轻时做的都是傻事。阿姨只想让他轻松正常地娶妻生子,平安过一辈子,现在有人疼,老了有人养。你能帮小赵,也帮阿姨这个忙吗?”
正当这时,赵维宗突然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他父亲,两人脸色都不好。他走到孟春水边上,对着母亲说:“您感觉怎么样现在?”
“还那样。”
“刚才叙旧哪?确实春水好久没来看您了,想他了吧。”
赵母笑了笑:“是呀,小孟长得更俊了,也成熟了,多好一大小伙子,”说罢她推开杨遇秋削好的苹果,对她和声道:“阿姨不吃,给你家小赵去,去呀别羞!”
杨遇秋红着脸走到赵维宗另一侧,一手自然地攀上他的胳膊,一手把苹果往他手里塞:“你渴了吧?”
赵维宗下意识想把她推开,却瞥见母亲正盯着自己――他想起刚才医生的诊断结果,心立刻就软了。他最终还是接过苹果,又从杨遇秋身边溜开,站到孟春水另一侧去。
“您先好好休息吧,跟爸聊聊天,我俩出去一趟。”说罢他就拉着孟春水往外走。
两人最后在消防楼梯间停下,光线昏晦,四下无人。赵维宗把那苹果丢进堆满烟头的垃圾桶里,然后二话不说,猛地紧紧抱住孟春水。
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他感觉到对方的心跳,却感觉不到对方像以前那样回抱住自己。
“我妈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问了一些小事。”孟春水的声音闷闷地从耳后传来。
“……我和杨遇秋没关系。”
“我知道。”
“我妈喜欢她,想让她跟我在一块,但她也明白感情的事强求不来。”
“我知道。”
“你老说你知道,”赵维宗似乎笑了,“那你知道吗,我妈得尿毒症了。中期,确诊。”
“……”孟春水愣了愣,最后还是抬手,拍了拍赵维宗的后腰。
赵维宗明显地颤了一颤,又道:“你说我该怎么办?”
“能治的,”孟春水终于回抱住他,“有办法的。”
赵维宗却从他怀里挣开,看着他笑了,那笑容好比嚎啕大哭:“你总是这样,说有办法没问题,好像没什么事让你震惊绝望了?”顿了顿,他又说:“但我活得很累你知道吗,我从来也得不了倚,过不顺,我想要什么,都得很费劲才能拥有,然后我本来有什么,老天爷他都让我失去。”
孟春水摸了摸他的脸,那一刻他心里算得上如同刀割,可真正出口的只有:“别这么说。”
赵维宗还就真不说了。他靠在墙上沉默,点了根中南海点儿8,边抽边咳嗽。
孟春水也没再吭声。
半晌,赵维宗好像自己平静了下来,看着烧完的烟头道:“都说它有股臭脚丫子味,我也这么觉得,可我还是就爱抽它。你平时抽什么烟?”
孟春水如实回答:“有什么抽什么。”
赵维宗侧头看了看刚才被自己丢掉的苹果,捂了捂眼睛。正当他们两个都以为将再度陷入沉默时,突然听见下层的楼梯上传来脚步声。紧接着赵初胎哼着歌从楼下出现,见着赵维宗就扑过来,然后她又看到站在拐角处的孟春水。
脸上尽是不可思议:“春水哥哥,你回来了?!”
孟春水温和地笑了:“嗯,回来陪你哥哥。”
赵初胎撇了撇嘴,眼中却尽是喜悦:“你还说呢,终于良心发现了。快好好补偿我哥,我跟你说他都快为你丢了魂啦,天天吃不成饭看不成书,相思病害人哟。”
赵维宗嗤笑:“太夸张了啊,有你这么损自己亲哥的吗。”
“我这不是为你高兴吗,对了,妈妈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没什么大问题,再住一段时间就差不多了。你不好好学习跑这儿来干嘛呀?”
“我这不是担心妈妈吗。”
“为什么不坐电梯?”
“悖都怪叶沧淮,他幽闭恐惧不敢坐电梯!跟我后面爬楼呢。”说罢又对着黑漆漆的楼下喊了一嗓子:“你快点!”
很快,叶沧淮拎着两大袋子瓜果,满头大汗地跑了上来。
“爸妈今天真是丰收了,”赵维宗笑道,“快去吧,应该都在病房里。”
赵初胎露出“我懂”的神情:“好好好,我们马上走,不打扰你俩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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