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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br>我发现大家对女主的称呼不变(都叫灵儿),对男主就叫伍秋池,是因为柳明的子跟灵儿相近,但段正严却跟段誉完全不是同一个人吗?【笑~】

    这篇小说是正剧,既没有暗黑,也没有小白。

    每个人表达的自己都是希望别人认可的自己。所以如果仅仅从第三人称的角度,就看不到那么多东西了。距离产生美,这样的男主得到认可的机会肯定大。

    可我不想写范特西,在我看来,两个人有问题是一定的,如何解决,如何磨合,才是关键。

    感情不是商品,可以挑三拣四。我们都是活人,我们每时每刻都需要做出选择。这些选择都会影响我们的命运。<hr size=1 />  段正严这个月都没踏进钟秀一步,不过这也好,见了他我都不知要说什么。

    整天跟防贼似的装疯卖傻,如果不时时偷溜出去散心玩闹,我肯定会被压抑得出甚么毛病。

    在御花园里我见过那个容常在,一身大红镶金海棠袍子,若是别人这么穿肯定俗,她却显得格外娇贵,最难忘的是那双睥睨一切的眼睛,明亮如镜。

    见我来了,她的膝盖也只微微弯了那么一下。不称“太子妃”,也不道“万福”,昆昆都气坏了,若不是细娘拉着她,还不是会说出甚么来。

    她眉宇间尽是得意,我却觉得可惜。她本不知道段正严的恩情,跟天边的云彩似的抓不住,当它停留在你这块水面时,不是要泽润,而是要霹雷。

    那天晚上我又做噩梦了,见到那个美人浑身是血地倒在我面前,段正严举着那把长剑,在黑暗中呵呵笑着,一脸狰狞,猛然间,那美人的脸就变成了我的脸!

    我募地惊醒,喘着气,满头大汗。

    “醒了?”

    床头那人枕着手臂,侧身笑道:“你睡得跟头小猪似的,哼哼唧唧。”

    看清楚他的脸,我浑身一震,几乎是拼尽了所有力气,才挤出一丝笑容。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周身的气压立刻降低,这份突然的不悦愈发让我紧张起来。

    “笑得这般难看,还是不要笑了。”

    段正严的声调不不阳的。

    我的脸顿时僵住。

    细娘立刻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伺候这位爷脱靴宽衣,段正严很不耐烦,一脚踹中她的心窝子,细娘被踢出丈把远。

    全部的娥内官们都吓得跪了下来,我且惊且怒,不知他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

    “你脸色这么难看,可是吓到了?”他伸出手来我的脸,冰冷的手指如蛇爬行,唬得我出了一身**皮疙瘩。

    “为什么?为什么那么怕我!难道你不知,我是真的···真的···”他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嘴唇微微颤抖,说到后面竟哽咽得听不到了。

    我往床后边挪了几寸。“如果这是你第一个条件···”

    段正严兀自冷笑起来,他笑得这般可怕,凄厉地跟哭吼一般。“你究竟把我当成甚么?施舍的对象吗!”他转身瞪着我,眼睛都发红了。“好!很好!从今往后,你都不许怕我!”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良久,我的呼吸才平顺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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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日天气愈发清冷,睡到夜里,只听见上头的琉璃瓦上飒飒轻响,那雪声又密又急。我连忙起身,裹着被子,赤脚走到窗前,天黑黑一片,远处铅云放出蓝光,远处屋宇上已经覆上薄薄一层轻白。近处院子里青砖地上,起了一层的冰霜。

    “小姐莫靠这般近,仔细被风吹伤了面。”昆昆一把将紫檀木窗户拉上。

    “你怎么还不睡啊?”我望了门外豆灯闪闪,好几个黑长的影子映在雪白的墙上,她正做着针线。

    昆昆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道:“细娘说快过节了,要将衣服准备好,初七那天好好耍一耍。唉!又不能出,有甚么趣味!”

    大理国大年初七那日所有女都不须劳作,可以放心游玩。

    “那不是有管吴服的专门做吗?怎地要自个动手!”

    昆昆抱怨道:“那帮子人看碟下菜,我们可不同良慧的,一来便是要什么就有什么!何况当下忙着公主大婚的事,跟陀螺一般转不过来了,如何理得了这芝麻粒大的小事体!”

    我惊讶道:“公主大婚?!”

    “是啊!嫁给云林将军,据说他最是勇猛善战,也最是俊雅秀气,唉!好想能亲眼见识一番。偏偏大婚那日,我们钟秀的人都只能呆在里面,出不来,看不得热闹···”

    云林将军,好似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号。

    翌日刚用过早膳,细娘便传来一封手信,那上边如此娟秀的字体,不正是二娘的亲笔!

    赶去那间耳房,二娘躬身迎了过来,见她满脸担忧,抬头便瞧见虎哥哥逆着日光坐在窗下的椅子上,呆呆傻傻的。

    “我奉姑娘的命令去看望钟谷主钟夫人,只看见这孩子木木地坐在谷门口的树洞里,问他话也不答,给他饭也不吃,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二娘频频垂泪,大怒道:“不知哪个天杀的嚼蛆鬼,竟将虎头打得全身是伤,那一掌法,竟有十八般变化,亏得我儿内功深厚,才没伤到要紧的脏腑经脉!”

    “许是在慕容家出了甚么事情?”

    二娘咬牙切齿道:“定是慕容复那个小贼!”

    我柔声道:“话还不能这么说。好在虎哥哥命无忧,只是担了惊受了怕,仔细劝劝就没事了!”

    二娘不敢驳我的面子,但闷声不言。

    我走上前去唤他,骂他,打他,虎哥哥都不理会,似沉浸在另一个世界般无知无觉。

    看来,问题真的很严重。

    我将他打扮成内官的样子,长衣短衭,巾帽绒衫。四处都带上他,不断同他说话。许是饿极了,纵使体内有真气也到底撑不住,当天晚上他就肯人喂饭吃,却嚼也不嚼,直接吞咽,呛得喘不过气来。二娘手忙脚乱地擦拭着儿子衣物上附着的饭粒,如同照顾新生婴儿般无微不至。

    隐隐觉得这件事与段正严有甚么关联。心中一片愧疚。

    如果不是我,也许虎哥哥不需要遭这份罪,二娘也不需要受这份苦。

    都是我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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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虎哥哥坐在三页梅树,这颗树漂亮的紫红色花瓣都落光了,只有的枝桠和绿绿的后叶。大理的雪,绵绵的,细细的,像盐;但又密密的,柔柔的,像柳絮。无数纷扬的雪花从无尽的苍穹缓缓飘落,是天上的神人洒下来的吗?抑或是雨的孤魂,云的叹息?

    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息了,天下地上,只有闪亮的、晶莹的雪花,一片两片三四片,飞散着,飘扬着,浮动着。天一点一点黑了下来,钟秀的灯火也渐渐点亮了,透过木窗户白窗纸发出昏黄的光。

    虎哥哥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这场雪,他只穿了一件单衣,手心却温暖得似个小火炉,一片雪花站在他厚厚的睫毛上,渐渐化开了,顺着脸颊落了下来,像一滴无声的眼泪。

    “谢谢。”

    他说得那么轻,轻得似雪花落在地上。

    我没有回头,抬眼望着云,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小乖从口袋里探头,“叽叽”了两声,我温柔地把牠捧在手心里,慢慢顺着牠油光闪闪的背,虎哥哥看着我们两个,笑了。

    他的笑容,太过纯粹,就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猛地被白光照,再次让我落下泪来。

    月光一束束从云中透了出来,远处传来了筚篥声,苍凉如血。

    我回之一笑。“你听,这声音好似有人在哭。吹曲子的人不能哭,所以让乐器替他哭。”

    可我自己呢?哭都哭不出来。

    悲伤到了极致,是没有眼泪的。

    我知道木姊姊喜欢高泰明,他那么英俊。浓眉凤目,鼻子挺挺的,像山,两片薄薄的嘴唇像涂了膏,泛着健康的光泽。他虽不常笑,但让人觉得很安心,很亲近。

    可我不知道高泰明喜不喜欢她。

    木姊姊总是痴痴望着他,盼着他能回望一眼。

    如今他们两个要结婚了,木姊姊可以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我既为她高兴,又为她担心。我总觉得这是一个局。虽然细娘说高泰明生来就是做驸马的,因为他是外戚高氏的继承人,他的姑姑就是现在的太后,他的妹妹,若不是我占了位置,也是该当太子妃,当皇后,当太后的。

    我是被逼着当这个太子妃的,我只是段正严手中的一个傀儡,想杀就杀。我不知道段正严究竟要干什么,我就是怕他,很怕很怕。

    虽然高泰明和段正严都是深不可测的人,但我却觉得高泰明是无害的。

    所以,木姊姊嫁了过去,应当会很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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