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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8

      名士家的小娘子 作者:朱流照

    分卷阅读18

    名士家的小娘子 作者:朱流照

    摸着黑找到睡前洗漱后没倒掉的残水,端了走到外间,把门牢牢合上,然后慌慌张张地脱了裤子,蹲在地上搓洗起来。

    又心急,又不敢动作太大撩动水声。黑暗中视物不便,只觉着水顺着袖管,流的到处都是。又有不知从哪儿钻来的一缕小阴风,嗖嗖地从他的裸臀下拂过……

    傅晏狠狠地打了个喷嚏,打的自己胆战心惊。搓了两下也不知道是洗好了没有,傅晏只管拧干,然后站起在空气中抖动。一抖却又觉着声音太大了,想了一下悄悄走回卧室,把被褥半卷起。这被褥下的炕兀自火热――便是晚上,隔壁厨房里也闷着碳炉,热气通过暗道输到这里来。傅晏把湿裤压到炕上,自己也不睡了,便缩在一边等着,时不时伸手翻弄下。

    鸡鸣之时,烘的差不离了,但还有些潮,傅晏也顾不得了――虞家人向来起得早。赶紧穿上,钻进被窝里。

    这真是他这二十一年的生涯里最狼狈的一个晚上了。

    早起之时,虞梅仁果真没察觉异常。只看了傅晏脸色疑惑道:“昨晚入睡之时还好好的,今天气色怎这般差?”

    又诊了诊他的脉息:“火气上冲、忧思过重、风邪入体……哎呀呀,殿下,大业谋就之事非朝夕可成,日后且有您龙翔于天之时,眼下便耐心修养,不必过多烦恼……”

    傅晏:“呵,呵呵,虞先生说的是。”

    然而他身体本就虚弱,又经这么一番折腾,那风寒来势汹汹,一时竟发热至人事不省。

    昏迷中有短暂的清醒,他记得看到虞楠裳惊喜的面容:“阿晏,你醒了?有没有好一点?”说着又细细抚摸他的额头脸颊。

    他转个身,躲开她的手缩进被子里,又沉沉睡去。

    病了两天,到第三天上才好一点,还有一点低热,但不至于昏迷了。

    虞梅仁一直衣不解带的照料他,给累的不行,大白天的倒在炕上呼呼补眠。虞楠裳给他爹紧紧被子,又问傅晏:“要不要喝水?”

    傅晏摇摇头,不看她也不说话。

    虞楠裳歪歪头――她觉察这两天傅晏对她比之前冷淡,但只以为是他生病的缘故。

    此时大汪叫起来,院门被敲响。

    “大汪别乱叫,老爷才睡了!”苏子忙跑出去喝住大汪,又去开门。从门缝里看了看,她忙把人迎进来:“橼少爷来啦。”

    “嗯,姑父怎么了?病了吗?”进来的是一个十四五、锦衣华服的俊俏少年,身后还带着两个小厮。他便是宏化候府三房的幼子冯橼。

    “没生病。不过姨娘病了,老爷照顾她昨晚没睡好……”

    虞楠裳也迎了过来:“橼哥儿来啦。”

    “楠姐姐!”冯橼一见她便亲昵地拉了她的手:“我前儿个得了个好玩意儿,特地拿来送给你!”说着两人进了正堂,冯橼叫小厮把手中的盒子放下,打开。

    里面是一个极精致的木偶娃娃。约莫有人手臂长短,相貌丽,衣裳也是比照着真人的衣裳精细做的,头上也插戴了各色钗环,都是真金白银,精巧玲珑。

    虞楠裳一看就笑了。苏子也笑道:“姐姐这么大了,还要玩木偶娃娃的?”

    “这不是一般的木偶娃娃。” 冯橼把木偶在桌子上立起来,拉了拉它的胳膊,就见这木偶竟自己行走起来!

    “啊,这倒很有意思!”虞楠裳和苏子对视惊奇道。俩人又凑近了对着木偶细细查看。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冯橼得意道。

    “这得不少银子吧?”虞楠裳道:“三舅母又该嗔你了。”

    “不白送你。” 冯橼笑嘻嘻道:“是又有求于闲鹤先生呢。”

    “闲鹤先生掐指一算,”虞楠裳故作神秘道:“怕是上次给桦姐儿编的那支舞惹的事儿?”

    “可不是嘛。”冯橼叹气:“真不知说桦姐儿什么好了。说了不要张扬偏要张扬,结果给江阳长公主家的福笙郡主知道了――你知道,福笙郡主是最痴迷舞技的,也早放出风声对这次春祭领舞志在必得。江阳长公主又最是爱争闲气的,竟找了门路说服了我父亲,让桦姐儿把那支舞让给福笙郡主。桦姐儿难受的什么似的。”

    虞楠裳挑挑眉:“不必说了,三舅父不把这事儿当事儿,你却咽不下这口气。”

    “正是!”冯橼拍桌子道:“我最受不得母亲姐妹受委屈!好楠姐姐,你一定要给再编一个更好的舞,我要狠狠地打福笙郡主的脸!”

    “你呀你呀!”虞楠裳点点他额头,学了她三舅父的模样道:“整天介就知道内闱厮混,不思进取!”

    “我一个庶子,进取个什么劲儿。” 冯橼一脸无赖像:“不过我这不只是为我自己家,也是为了你呢。”

    “谢谢你了,闲鹤先生说过了,不要掺和春祭编舞这事儿,麻烦。”虞楠裳不在意地道。

    “不是闲鹤先生的事儿,是你的事儿。” 冯橼收了脸上的不正经,凑近虞楠裳道:“我猜,姑父在给你和新科状元崔华予商议亲事吧?福笙郡主可是看上了他呢,也在筹谋跟他议亲呢。”

    “什么?”还不等虞楠裳有所反应,苏子先尖叫出声。

    “嘘。”虞楠裳示意苏子噤声。她跟她爹学的大气豁达脾性,并不像一般未婚女子那样,提及婚事便满脸的娇羞,只坦然跟冯橼道:“之前是有意结亲,不过并没定下。郡主看中了,他也愿意的话,那倒也没办法。随他去吧。”

    苏子却是一副心碎模样:“怪不得,这两天他都没来咱们家……”

    “且先不论崔华予愿不愿意,无论如何福笙也不可能如愿的。” 冯橼见虞楠裳并不在意崔华予,心中愉悦,更加卖力显弄:“因为啊这崔华予倒是好一副桃花运,我跟你讲这都没几个人知道,也就你弟弟我神通广大消息灵通――平康公主也看上他了!”

    虞楠裳配合地做出了惊讶神色:“哦哦,看不出来,他竟有这般桃花运!”

    “江阳长公主最爱争闲气,但是遇上比她权势更甚之人却是丝毫脾气没有。平康公主亲兄康王现如今大权在握,长公主估计只能咽了这口气了――她应该还不知道平康长公主这茬儿,真想见到她获知那一刻的脸色啊!” 冯橼幸灾乐祸地道。

    “你看看你,像个长舌妇。”虞楠裳嗔怪地弹下他额头。

    同一时刻,崔华予也被自己这朵从天而降的贵重桃花砸的头晕目眩。

    他稳了稳心神,镇静地对面前面白无须、私服而来的太监道:“崔某,家世浅显,人品鄙薄,且已定下亲事,实不敢攀附天家。”

    紧握的手心却已汗湿。

    第23章 虞楠裳的危险(一)

    昭阳宫主管大太监杨严得了崔华予这拒绝之词并不动色,依旧含笑饮茶。放下茶杯,又用帕子擦擦手指,他这才悠然道:“状元公学富五车,自然当知道欺君罔上是个什么罪过。”

    崔华予心中跳了一跳,面上却不肯显出来,依旧做端正清越之色。杨严貌似漫不经心,其实时时留神着他的举动神态,见状心下愈发满意,于是又道:“事关公主的清誉,杂家既然敢来向状元公传达公主心意,自然是要打探清楚,事事熨帖才好。实不相瞒,前两日国子监陆大人向状元公提及的亲事,其实也是杂家托请的。状元公现下不过是与那位虞氏小姐议婚而已,并未定亲。”

    崔华予听了这话暗自气恼:那位国子监陆大人可谓这京城文坛的执牛耳者,德高望重。前两天他略微透露结亲之意,因着对他的尊重,崔华予不敢妄言,如实相告正与虞先生女儿议婚的事儿――岂知竟是这阉奴的手段!陆大人妄为圣人子弟,竟听从这阉奴的驱使,真是……

    便听杨严又道:“自然,虽未定亲,若是两家心意已定,那也合该誓守信约。若是状元公得了杂家这信儿,登时改换了主意,反倒让杂家瞧不起,更不堪尚主。”

    “公公所言,正是崔某心声。”崔华予拱手道,心下却不解:道理你都明白,还在这儿叽歪个什么劲儿?

    “只因公主与杂家爱惜状元公人才难得,故而才才`颜请状元公三思。”杨严的笑意还是那么真诚:“那虞氏小姐,实非良配。”

    “公公是想说,虞小姐之父虞梅仁先生遭贵人厌弃,如我与之结亲,亦将牵连我仕途?”崔华予正色道:“此一节虞先生亦与我分说清楚。然月无常圆人无常好,崔某无德无能,又岂敢占尽天下美事?崔某已反复思量,于心已足,只能多谢公公美意,亦请上复公主。”

    厌弃虞梅仁的那位贵人,正是当今皇帝。

    崔华予的确反复思量过:今上龙体欠安,想来距山陵崩之日没个几年了。加之虞梅仁之事已然过去快二十年了,牵扯到自己,影响有限。更何况现在朝堂是诸皇子坐大……

    “好一个不敢占尽天下美事! ”杨严何等毒辣的人,岂不知道他心中所思:“想来状元公以为,与之相比,若尚公主,则驸马一生不可出将入相,这更加无法忍受吧!”

    他即说的如此直白,崔华予也不虚伪作戏:“人各有志。崔某余生唯有鞠躬尽瘁、竭尽所能,以报答天家洪恩之万一。”――我就是不想做驸马,便是皇帝老儿也得顾及颜面,不好拆人姻缘。你那公主能咋地?

    杨严点头:“状元公所言极是。只是公主少不经事,康王殿下又疼爱的紧,惯来是百依百顺的。似这等不遂意,细想来竟是头一遭呢……”

    这又是拿康王来压他了。又隐约有康王得势他自然得偿所愿的意思。华予心中已然非常不耐烦,只当没听出来:“公公放心,崔某不是那等肤浅长舌之人。今天与公公所言,过后崔某自会忘记。”

    “好好好,如此心性,公主果然慧眼。”杨严叹道:“并不是为公主,只是杂家委实爱惜状元公人才,少不得,还得请状元公听我聒噪――虞小姐的不可娶之处,还有一则。”

    “公公虽为内廷之人,如此议论闺中女子,也是为失礼。”因太过生气,崔华予都不愿抑制自己的神色了。

    “是了,所以这话杂家只说与状元公知道。”杨严油滑的很,岂会被他弹压住,径自道:“虞小姐那亡去的母亲,乃现今宏化侯爷的亲妹。十余年前,在京城里,那真可谓贵女的楷模,风头无双。现今执掌朝堂的文武重臣、皇家贵胄,多是与她年岁相当的,当年少有不拜倒她裙下,如今念念不忘者也甚众。可怜佳人薄命,只留下这么一位小姐。这两年倒是愈发出落的好了,容色依稀还在她母亲之上……”

    他探探身子,靠近崔华予些:“你以为,这满朝的公卿,都是看不见的吗?你以为,就凭你,能保住她吗?”

    他声音沉稳阴柔,本不难听。但这话落在崔华予耳中,犹如有蛇虫于脖颈爬过,说不出的恶心厌恶。他倏然起身。

    虞楠裳并未因崔华予这边的变故受到任何影响。她忙着冯橼的嘱托,给桦裳另编一支舞。

    虞梅仁恰巧这两天无事,便也不出去,在家帮她演乐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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