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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花无日不春风 作者:冷涧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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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花无日不春风 作者:冷涧滨
处的时日不长,可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是心照不宣的。现在是什么时候?国难当头,敌兵压境,你我之间万万不能分心离德。”
“你――”北极星沉声道,“不要骗我。”
祝斗南不悦:“为了个女人,你就这么不信我,你不是自己对她存了什么心吧?”
面具遮盖无从知道他的表情,可从他绷紧的全身可以看出那股怒意。祝斗南立即又笑得爽朗,在他肩上拍了拍:“玩笑玩笑,我当然知道你不会,你怎么会喜欢女人呢?”
北极星的身子渐渐放松,声音却仍绷着:“不单是她,其他的事,一样,不要骗我。”
“天可鉴。”祝斗南朝天扬了扬手指,放下来,“对了,你这么晚还过来做什么?”
北极星道:“三件事。”
祝斗南坐下身,打开扇子,却发现扇坠不见了,也未放在心上:“那也不急在一时,明天说也是一样。”
“急。第一件,从大同镇运来支援宣府的火器,在路上被鞑靼军截获了。”
蒙古大军之所以能够横扫万里,被世代中原军所畏惧,主要仗得是强弓劲马的铁骑,可他们也有弱点,就是蒙昧未开,不通火器。可以说,火器是他们的致命克星。大同镇在鞑靼军连番猛攻之下能够坚守不破,除了布防周严、兵将骁勇之外,使用火器也是重要原因之一。宣府军与大同军的战力本就不可同日而语,又失了这一批救命的援助,即将而来的,怕是灭顶之灾。
祝斗南当即一惊:“当真?这是你从奋武王那里打探到的?”
“是。”
祝斗南愤然道:“这么大的事,竟然也不告知我,还提什么共同御敌!宣府镇这些年在祝尧封手里一团糟,你看那些破城墙,经得起火炮?”越想越是坐不住,祝斗南站起身,“万一鞑靼人用火炮攻城,这里还能再待么?我才不会留下来跟这群脓包陪葬,不行,得赶紧离开……”
北极星示意他稍安:“越陟蓬将军想得周全,怕路上遭遇不测,事先将火器伪装成节庆用的烟花。鞑靼人不懂火器,也不用烟花,短时未必能查明究竟,更未必敢用。所以,奋武王让下属严守机密,不能让细作将消息走漏出去,拖得一时是一时。”
祝斗南方安心一些:“还有呢?”
“第二件,孙成玉收到密报,鞑靼军就要攻城了,从西洋河到张家口,皆有可能。”
早晚有此一战,这倒不出人意料,祝斗南道:“第三件?”
“你说过,祝北觐打算私去来远堡。”
“来远堡是繁华市集,他必定又想着折腾什么马市。眼下哪有那个功夫去理他!”
“不行。正因那里繁华,各族人聚集,防守松散,鞑靼军很可能在那里攻城,而他还并不知军报,必须尽快设法告知。”
祝斗南没讲话,有些出神。
北极星道:“可有听到我所说?”
祝斗南马上道:“听到了。放心我自有办法。你只管放手去查火器的事,哦,多加小心。”他的目光在闪烁,强压下跳跃的心,北极星的话像是一道闪电划亮了他的心,一个让人血脉偾张的念头,正在烧起。
“什么?钟离王想要对你下药?”
“呸!”越季给了三人一人头顶一下子,“脑子里都想什么呢!”
越三千、铜锤、铁胆齐声呼痛:“本来么,一个人请你过去饮酒,被你发现酒里有迷药,谁听了不会想是主人想对客人下药啊?”
“殿下他绝不是那样的人!”
“你就那么相信他?”
“没错!你们不知道,当日,在嘉福寺里……”
“怎么了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我们就是想知道,嘉福寺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你们两个是不是……哎呦!”
三人又各挨一下子。
越季怒:“胡说八道,简直亵渎佛祖!我是说,在嘉福寺里,他对我说过几句话,虽然不多,却让我受益匪浅。他讲话时的声音,他的眼睛……哎呀我也说不清,总之,佛眼如千日,无人能在佛前作伪,我就是信他!”
“好了好了,殿下是天下第一大好人行了吧?您一身酒气,快早点睡吧。”铜锤、铁胆上来为她解下外衣。
“咦?”铜锤手里多了块小巧的玉坠,“这是什么?夹在您衣裳里头,不是您的东西啊。”
“这个……”越季探头看了看,“好像是殿下的扇坠子。”
她想起来,那时他为她拂去落在身上的柳絮,她不习惯这样亲近,忙地自己拍打,可能一阵乱不小心弄掉了他的扇坠。
一片深浓夜色,仅有的几间窗棂还亮着灯火。他还没睡,这么晚了,也不知在做什么。越季忽然顽皮心起,他怪她总是太见外,那这次,干脆不让人通传了。想着,她一轻身,跃上屋脊,一个倒挂金钩,垂在窗外。只见窗上人影微晃,一个声音道:
“等祝北觐一出来远堡,立即封死退路,杀。”
祝斗南?
越季怔住了。
另一人道:“是!”
祝斗南的笑声竟可以这样冷:“祝北觐死在了祝尧封的辖地,祝尧q还不跟他拼老命?让他们你死我活去吧,本王就安心做这个渔翁。”
第27章 来远生死劫
啪嗒一声,虽然不很响,在静夜之中也足以引人注意。是那块小扇坠掉落了。为了拿出来方便,越季一直就把它拢在袖中。她知道糟糕,片刻不迟地翻上屋脊。几乎于此同时,房门大开,里面蹿出一人,好在她够轻够快,迅速跃过重重屋顶,消身在夜雾中,才没被立即追踪。
那人叫周显,是钟离王府的仪卫正,从前,总是屈居于高瞻之下,事事都要听他的。现在高瞻身受重伤,正是他出头的大好时机,当然十分卖力。
周显巡视了一周,发现了摔碎的玉坠,交给祝斗南后,又道:“听声音,是个女的。”
“姑姑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越三千怎么也问不出话来,越发担心,也赶紧牵过马骑上,追赶越季。
祝北觐虽然刻板得不近人情,又一向不怎么友善,有时甚至还很讨厌,可他毕竟没什么过错,更不应该这样糊里糊涂做了牺牲品。
越季快马赶到他下处,却听下人说世子已经去了来远堡。
越三千一边继续追,一边喊:“姑姑你到底什么事找世子这么急?非要赶夜路么?多危险啊!”
过疾的马速让喘息越来越困难,越季脸色发白,却不肯放缓,也不答话。她能说什么?她无话可说!
身后马蹄声嘈杂,光听声音,就知道为数不少。这个时候有大批人尾随而来,肯定不是好事。
越三千发现了越季的不适:“姑姑,姑姑你不能再快了。”
越季却又加了一鞭,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着急去报信,还是在跟自己置气。她现在只想忘天忘地拼命纵马。
后面追赶的声音逐渐近了。
“好好好,你一定要去,你就去。你先在这歇一会儿,你都没命了还能救别人么!我替你把他们引开!”
前面是一个岔道口。越季冷静下来,依言进了树丛,越三千一拨马,吆喝着向东边的路奔去。
追赶的马队随后即到,撵着越三千去了。越季的心像被什么扎了一下,当先的,正是祝斗南。她只等他们都过去了,也歇过一些了,才又上马朝西边那条路而去。
越三千奔了一阵,只听得身后的马蹄声分成两股,从两面包抄而上,便干脆一勒马,若无其事地回头:“殿下?您怎么来了?”
祝斗南也勒住马,皱眉道:“你跑什么?”
“那你们追什么?”
祝斗南不想跟他绕弯子:“越季呢?”
“这么晚了,我姑姑一个女孩儿家当然是在房里睡觉了,殿下您若是不信,自己回去看看啊。”
祝斗南情知跟错了,沉脸不再多说一句,拨转马头向回。
“姐姐――姐姐――”
越季听这个声音耳熟,不觉放慢了马步。蹄声一轻,那声音清晰起来,像是王晨婴。她怎么会来这里?
一匹马赶到近前,马上人当真是王晨婴。
“姐姐……”王晨婴捂着胸口,“你让我……追得辛苦……”
“你怎么来了?”
“是爷爷。他老人家知道你被困在了宣化,进不能进,退不能退,担心你性子急耐不住,让我来给你做个伴。我一到,他们说你连夜出城了,又说不清是为了什么事。我担心你,便追了来。”
“我当真是有紧要事,要不,你先回去吧。”
“我这么老远的赶来,就是为了陪姐姐的,怎么能刚一见面就自己先回去呢?当然是跟着姐姐。你到底要去哪里啊?”
越季犹豫一下,还是实话说:“来远堡。”
“那多亏遇到小妹我了,不然,姐姐非绕冤枉路不可。这么走走不通的,得改另一边小路。”
越季奇道:“我经常沿边关来往,对这里的路熟得很,这条路怎么会不通呢?”
“姐姐还记得吧,小妹进京来,是在去年正月里,那时这里便在修补城墙,把附近的主路给封了,专用来运送砖木土石,说是一年都未必能解封。你大概是正月之后并没再出过京吧,所以才不知道。走吧――”王晨婴朝另一边一带马,“我带姐姐走。”
说不清的,越季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儿,恰巧遇到她,恰巧在修路……一切都太巧了。只是,又没什么理由去怀疑她,她们是金兰姐妹啊,元宵节的那场风波,还是她仗义相助才能解围。何况,祝北觐现在的处境极其危险,实在经不起走冤枉路的耽搁……越季心里乱糟糟,信马跟着她,反反复复绕不开,祝斗南――他到底是个什么人?
今夜,注定无法静心。
“不对啊!”东方泛白,天都要亮了,越季终于醒转,放慢速,“这是哪里!”
宣化到来远堡不足百里,赶了快一夜,却是越走越荒,前边就是破败的古城墙。
王晨婴道:“就快到了。”
“这不是进堡的路。”
“我们不进堡。”
“为什么?”
“因为,前头有人等你呀。”
越季惊觉,猛一勒马:“谁?”
王晨婴也停下来,绽开一个艳丽到有些妖冶的笑:“当然是姐姐的心上人喽。”
前头的古亭上立着一人,背影高大俊逸,衣袖翩翩。
越季的心一直往下沉:“你……你们……”
王晨婴笑着道:“我们是约好的呀。昨夜在岔路口,殿下带人从东边追赶,我对他说,姐姐这么狡黠,说不定声东击西呢,便走了西边,并和他约定,如果他追不到你,便在十里亭等候,我自会设法引你前来。”
祝斗南已经骑马过来了。越季看到他身后不远处的几个侍卫,心想刚他们追来的,是一大群人,怎么只剩下这几个?立即想到,其余大批人,怕是去对付祝北觐了。
祝斗南的脸色不大好看,声音却还尽量如常:“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夜路不好走,还赶那么急,小心跌伤了。”
越季听他的语气,猜他虽然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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