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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花无日不春风 作者:冷涧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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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花无日不春风 作者:冷涧滨
却还不能确定自己知道了多少,多半是还想要蒙混过去,心中飞转,琢磨着该怎么办,是不是也该顺水推舟的装傻。
王晨婴却道:“殿下您多虑了,姐姐是何等人物啊?行走江湖、见多识广,连您精心准备的媚药‘琼蕊苞红一夜开’都能轻易识破,还会怕走区区夜路么?”
祝斗南陡然变色:“你……”
王晨婴丝毫不以为意:“您也太过怜香惜玉。事到如今,还想要留着她的命么?”
越季直觉得耳中嗡嗡作响,好像被谁狠狠抽了一耳刮子,连祝斗南近在咫尺的声音都变得模糊扭曲:
“你想清楚,祝北赫跟你非亲非故,甚至几次三番为难你,而我,才是你名正言顺的夫君!”
“……夫君?”
祝斗南听她慢声重复自己的话,只道她的心意有所松动,喜形于色:“是啊,夫妻之间是要同荣共辱、同生共死的。”
“那便一起死吧!”
祝斗南听到‘哧――’一声响,以为她要同归于尽,慌忙向旁一扑,直扑下马去。
五颜六色的迷烟弥散开,让人目不视物,半饷才散去,早不见越季踪影。
祝斗南被呛得一阵咳嗽,揉着摔疼的臂膀咬牙:“死丫头……”
王晨婴冷冷道:“她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可多了,多亏这次不是什么炸药、毒烟,下一次,可就说不准了。”
“不会再有下一次!”
越季跑不远的。后方是一览无余的荒地,藏不得人,前方是尚未开始修的城墙,到处都堆着砖瓦石块,是绝佳的隐蔽。
“越季――越季――”祝斗南在一处破口登上了城,一边走,一边警惕地四下望,声音却是截然不同的温柔,“我知道的,你舍不得下杀手,是对我余情未了。我又何尝不是?这里离鞑靼军很近,太危险,风又大,容易着凉,别躲着了,快出来,咱们有什么都好商议。”
那语气肉麻得让王晨婴都难忍,她很清楚,就算是头猪,此时也再不会相信这低劣的甜言蜜语,祝斗南多半是想让越季恶心得自己蹿出来。
不过这个法子似乎是不管用。
过了一会儿,祝斗南忽然高声道:“你知道么?从大同送到宣府的火器,被鞑靼军给截了。不过,你可千万别担心,你二伯事先就将它们伪装成了节庆用的烟花,鞑子一定识不破。他怎么会这么聪明?一定是得益于你吧?你小时候把火雷当烟花点着玩儿,炸得惊天动地,你二伯一定是从中得到了启发。说起来,老将军也不容易,一边想着亲生儿子被炸得面目全非、生死未卜,一边还要忍痛……”
“你给我闭嘴!”
祝斗南闭嘴了,嘴角却慢慢挑起。王晨婴也露出笑容。
越季就直挺挺站在不远处的城垛后,脸上满是悲愤。
作者有话要说: 到现在大家都发现祝斗南其实是伪男主了吧?
周末快乐,明天还是休一天!
第28章 兴妖作孽混夭霉
王晨婴颇有深意地看着祝斗南:“殿下既然说‘余情未了’,是不是还要对姐姐以礼相待阿?”
祝斗南笑着皱眉:“哄别人的话,说一遍你便信,对你掏心挖肺的话,说多少遍你也不肯信。”
王晨婴太清楚祝斗南,变风有多疾,转舵就有多快。既然越季那边已无可挽回,便会弃得干干脆脆。
越季眼见着他们当众打情骂俏,连背上的汗毛都炸了起来。这样轻浮可耻的一个人,自己竟曾经那样深信?
王晨婴的眼神投了过来,有时候,诡异的微笑比横眉立目更让人毛骨悚然,越季不由得便往后退,忙又立定了,反复告诫自己,不能慌,千万不能慌。
“你几次三番拒绝殿下,是以为自己有多冰清玉洁、高不可攀?现在也让你尝尝做弃妇的滋味,感觉怎么样?”
越季紧攥的手心里全都是汗。怎么办?祝斗南的武功她见识过,堪称恐怖,就算是突发奇袭,怕也是讨不到便宜的,何况这么近的距离,五梅梭又用不上……
“不怎么样。就是觉得……”耍耍贫嘴,不知能不能放松一些,“你们两个还真是绝配,男豺女蝥、狼狈情深。”
祝斗南也不跟她计较,叹口气:“你只当是为了本王的千秋大业而牺牲吧。不过,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你我婚约仍然作数,本王为了你,还会熬清受淡地做一阵子鳏夫,若不如此,怎教你越家感恩戴德、死心塌地呢?所以――”
祝斗南一边笑语,一边看似不经心地往前迫。他进一步,越季便只能退一步,越来越靠近城墙。她猜透了他意图,大概是想激得她不堪忍辱跳下去自尽。摔死的尸身不带兵刃伤,大可解释为坠马而亡,为他省却不少麻烦。只听祝斗南继续道:
“你可放心去死。我若为帝,定追封你为后。恩许你先给自己取个谥号。”
王晨婴笑道:“殿下真是周到。不过,想姐姐也没念过几本书,认不得太多字,不如还是殿下好人做到底吧。”
已至墙边,祝斗南也不着急了,摸出扇子来轻轻在手心磕着:“你一向惹是生非,这‘兴妖作孽’四字是当之无愧了。其余的么……”
王晨婴接着说:“你当人家称你‘七姑奶奶’是在夸赞么?那是说你混账,不如,就取个‘混’字;年轻轻就没了性命,取个‘夭’字;说起来,你也够倒霉,误听到不该听的机密才落得这般下场,再取个‘霉’字。凑在一起,兴妖作孽混夭霉皇后,如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祝斗南带头,听到的人都放肆大笑。
连越季也笑了笑:“你二位说得不错,我是没念过多少书,可是有一点我还清楚,大凡皇后的谥号都是跟着皇上来的,您说是不是阿兴妖作孽混夭霉皇帝陛下?”
王晨婴笑容顿收,疏忽了。祝斗南脸色大变,皇位在他心中比亲娘老子都重要,这称号算是晦气到家了,凭空被念一念只怕都要倒霉十年……就在他略微走神的一刹,一道凌厉至极的剑光闪过。他臂上一凉,稍许,才感到剧痛,急忙捂住,指缝霎时鲜血喷涌。
越家代代相传的至宝短剑‘无痕’,锋利到可以剑过无痕,这一代,传给了越季。
后面的侍卫这才反应过来,一围而上:“殿下!”
生死关头,越季这一击已经突破了以往的极限,得手之后须臾不敢停留,急忙向后逃走。
祝斗南又疼又怒:“拿住她!”
侍卫头领是王府的仪卫副张百达,见祝斗南受伤,情知自己失责,诚惶诚恐,一心想着赶紧将功补过,拔出腰间火铳。
越季知道这家伙威力奇大,也来不及择个东南西北,避开火铳所指的方向猛地一蹿。正撞上一段城墙,这段墙本就残旧,承不住这突来的冲击,轰然塌下一片。越季收不住脚,随着断石一起掉落下去。
众侍卫全都围到断墙边。祝斗南已简单包扎过,走了过来。
张百达道:“这么高的城墙,一定活不成了。”
王晨婴道:“不能大意,必须找到尸身。”
祝斗南点点头:“下去搜!”
众人齐声答应。正在这时,北面传来一声长号,凄厉刺耳,久久不绝。
张百达大惊失色:“这是,鞑靼军号?”
北望,果然是一大片接天连地的滚滚烟尘。
祝斗南一把抓过侍卫递上的千里镜,眯眼望去,可见到处是迎风狂舞的苏鲁锭:“来得刚刚好,省了我好多麻烦。”
张百达道:“鞑子骑兵行速骇人,殿下必须赶紧撤离!”
祝斗南放下千里镜:“回张家口!”
“我姑姑呢?我问你我姑姑呢!”越三千顾不得什么礼仪了,要不是一群人拉着,都要上去揪扯了。
祝斗南有条不紊地吩咐张家口堡守备李金忠立即关闭城门、抢修城墙、坚守城内,另一方面派人速去宣化向祝尧封告急。
越三千只急得眼睛冒火,祝斗南这才慢悠悠走过来,一派长辈之姿,道:“三千,节哀吧。”
“什么?我姑姑她……”
“殁了。”
“我不信!好好的人怎么能说没就没了?”
祝斗南奔波一夜,疲倦不堪,连应付也懒得应付了:“你若不信,我亦无法。”
越三千往日里忌他,一来是因为重阳那夜的帮助,二来总觉得他将来很有可成为自己姑父,现在见他这样凉薄,什么顾忌也没了,跳起来死拽住:“怎么死的?尸身呢?”
“你们越家人都犯一个病,冒失激进,她自己一意孤行闯出城外,陷入鞑军,怨得了谁?”祝斗南狠狠一甩袖,甩脱他,“身为妇人,生死事小、失节事大,落在鞑子手里,她不死也得死了!”
就是说,其实并没死?越三千心中燃起一丝希望:“我杀出去救她!”
“不许去!”祝斗南猛然转身,“谁敢擅出,罪同通敌。你身为关口防御,若违军令,本王立即处以军法!”
怎么办,该怎么办啊……越三千虽然看着刚健,其实年纪尚轻,更没什么随机应变的才智和经验,以往在军前,都是听父亲的,在家里,都是听姑姑的,现在该怎么办啊。他被急急赶来的铜锤铁胆吵得头昏脑涨,突然大吼一声:“放信鸽,给京里放信鸽!”
自幼听过太多捐生殉国的传说,尤以堕城坠崖为最壮烈,想不到竟是这般收场……可人家是忠臣义士,自己呢?自己算什么……随着飞速下坠,脑子里搅成了浆糊,身子却好像被什么托了一下,一轻。难不成一样的死法便也能享一样的殊荣:功德圆满、白日飞升?可是刚好像还伴着一声绵长的惨叫,不像是传说中的仙乐悠扬……
越季终于算是醒过来了,四肢百骸的酸疼慢慢爬上全身,又感到身子底下似乎压着个软绵绵的……人?她用手摁了两把,摁出一声呻吟。
当真是人!她忙地连滚带爬向一旁蹭开。
“你、你、你――”越季大惊,“祝北觐!”
祝北觐平摊在地,进气多出气少,仍维持着面色如霜。
“祝……世子,你怎么会在这儿?你是不是也遭了祝斗南的暗算?”
祝北觐听到那个‘也’、那个咬牙切齿的‘祝斗南’,全副戒备的神情终于是稍微一缓。
越季试着爬起来,环视一周,发现置身在一片荒郊野外,正是刚才撞破的城墙下方,也不知道祝斗南的人怎么没立即追来,不过说不定下一刻就会冲了出来,道:“这里不安全,咱们得赶紧逃!”
祝北觐:“……”
越季急道:“您倒是起来啊,不能自暴自弃,得想法爬上去!”
祝北觐一腔悲愤说不出来:刚爬到一半了,被猪给砸下来。
见祝北觐仍不动弹,越季去拉他,可就只这一下,他脸都扭曲了,大概是剧痛难忍。越季惊道:“胸骨好像断了,难怪说不出话来。你怎么伤这么重?”
祝北觐:“……”不知道,被猪砸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有没有每逢佳节胖三斤啊,我帮大家催吐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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