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对，你说是谣言，那就是谣言。我的错，一个通缉犯的话怎么能信呢？”

    埃德加说。不知为何这话我着有点别扭，他的语气我好像懂。

    “就是的。”拉克丝又说，“这个人最喜欢胡说八道了。他还从我们这里偷过东西呢，不能相信他。”

    赵总管又咳嗽了一声，光之美少女的确不适合这种场合。但埃德加说了让拉克丝跟着，他们就只好让她跟着，城邦毕竟要受联盟管辖。埃德加似乎对我偷东西的事十分感兴趣，又问拉克丝：“他偷过什么？”

    “玻璃啊。你看那扇窗户，本来一整面都是彩绘玻璃的，他偷了一块走。”

    “啊哈，我知道了。就是亚克托斯的那块是不是？”

    “对。他说用完就还，用到今天也没还。”

    “这可不行。”埃德加说，“联盟知道这件事，也叫他还了，我还记得是战争学院法官去找的他。看来他是一点都不学院的话。”

    “他才不呢。学院那一堆条例，还有专门给他发的一堆禁令，他从来不遵守，全都当摆设。”

    “那学院的条例你们遵守吗？”埃德加突然问。

    拉克丝一时没回答。又是赵总管的声音，回答说联盟选手自然要服从学院管辖，伊泽瑞尔是个特例，别人不会这样。

    “你说他是个特例，祖安大火可不止抓了他一个，一群辅助连着艾克跟着他惹是生非，拆了大半片贫民区，点了一排房子。这已经不是违反学院条例，是违反联盟公约了。拉克丝？”

    他不想赵信说话，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拉克丝回答：“所以——所以他们现在都在学院里受罚呢。”

    “哈哈哈。”

    埃德加笑了起来，“受罚，说得好。和不该混在一起的人混在一起，终究要出事。可惜主犯伊泽瑞尔逃了。拉克丝，你知道他怎么跑的吗？”

    “不是说从祖安警署越狱了吗？”

    “怎么越的呢？”

    “这，我不知道。”

    “他趁凯勒法官劝他回心转意的时候打伤了他，还有蓝曼，然后就跳窗户跑了。似乎外面还有其他联盟选手接应他，可惜联盟暂时没查出来是谁。”

    我一下想起我去隔壁拿剑的时候那一通狂轰滥炸，那个倒霉的秘术中心官员起码要躺上几个月，没想到居然是总部首席执行官蓝曼。怪不得当时安德烈说起来时居然还有点忍俊不禁。我还不小心伤到了安德烈，于是就成了我打伤了他们两个越狱。

    “那联盟为什么还要罚凯勒法官停职？”拉克丝突然问，“法官也受伤了。”

    “为什么？包庇，管教不严，还有一份有他签名的合同。虽然最后没证实，可是明眼人都该看得出来他和伊泽瑞尔是串通一气的，他根本就是故意受伤，实则为了放走伊泽瑞尔。你觉得他不该停职？我觉得停职远远不够呢。”

    “埃德加先生，咱们不如单独谈吧。隔壁就是会客厅。”

    嘉文的声音，他终于开了口。

    “不用去会客厅，就在这里谈吧。”埃德加说。

    又是一阵脚步声，我终于顶着灯光看到几个模糊的人影离开珍宝馆，包括拉克丝。我猜这位德玛西亚王储终于松了一口气。

    外面的卫兵关上门，大厅中就只剩下嘉文和埃德加两人。在灯索上挂得有点久，我一时腰酸背痛，小心翼翼换了个姿势。吊灯于是又是一阵晃，挂饰再度撞在一起。

    还好嘉文已经开口了。“埃德加先生，你远道而来应该是为了伊泽瑞尔的事。德玛西亚是联盟联席成员，服从联盟管辖，如果发现了伊泽瑞尔，德玛西亚会立刻上报。”

    “看来你也清楚这是件大事。”埃德加说，“我直说吧。城邦联席一共八个，看着好像都服从联盟管辖，可是呢？真把联盟事情放在心上的有几个？像弗雷尔卓德，比尔吉沃特这种一向不话的城邦，联盟虽然下发了通缉令，可就根本没指望他们配合。”

    “他们自己内政杂事比较多。”嘉文说。

    “多，能多过联盟的吗？联盟管着你们八个城邦，还加上学院下属一百多个选手，真出了事，哪一件不是大事？不说别的，就说这个叛逃的伊泽瑞尔，要是随便流窜到哪个城邦，难道不会搞得人心惶惶？城邦不把联盟的事情放在第一位，早晚是自己遭殃。”

    “是。”嘉文答。

    “但你们德玛西亚不一样。”埃德加又说，“你们一向很配合联盟行动，上次卡拉曼达事件，议会让城邦都撤兵，你们就第一个撤了，议会赞赏有加。”

    嘉文没说话。卡拉曼达事件其实德玛西亚吃了大亏，而且吃的是联盟的大亏，另一边的诺克萨斯也一样。两个城邦一直对这件事不满，而埃德加突然又提起来，就算议会满意，嘉文现在肯定不满意。

    “至于这次伊泽瑞尔的事情到底有多重大，你清楚吗？”

    “还请指教。”

    “议会这次很震惊，因为这不是伊泽瑞尔一个人的事。他有后台，有人指使，而且还有一群选手帮他。凯勒法官已经停职了，所有共犯选手都是严厉处置，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明白。除了通缉令，联盟也发了公函，说过了。”

    “对。如果哪个城邦，哪名选手还想包庇他，或者和他有联系，联盟必然严惩。”

    “德玛西亚会自查。”嘉文答，“违反魔法不扩散协定意味着什么，德玛西亚很清楚。”

    “很清楚？”

    埃德加的语气突然冷了下来。“那你清楚伊泽瑞尔怎么违反了协定吗？”

    “擅自将违禁魔法物品据为己有。”

    “什么违禁魔法物品？”

    “联盟的公函没有提啊。”

    “一组符文。”埃德加说，“一组魔法不扩散协定中标明的上古符文，铸造于第一次符文战争时期。你应该有印象。”

    “协定里标明为违禁品的上古符文有不少，不知你指的是哪组？”嘉文问。

    “最老的一组，一共十一枚，有印象吗？”

    我刻意放缓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