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珍宝馆现在特别安静，我着自己的心跳声，意外如此清晰。

    “有印象。”嘉文说，“伊泽瑞尔就是找了这些？”

    “秘术中心正在研究。”埃德加答，“这些符文有多危险你一定明白。至于保有它们的罪名就不用我解释了吧。”

    嘉文没说话，我猜他不是等着埃德加解释。

    “联盟现在要求用最快速度找回这些符文，但是这也需要城邦协助。嘉文？”

    “那德玛西亚要怎么协助呢？”

    “有一枚符文就在你们德玛西亚，是蒂玛希帝国的遗产。”埃德加说，“你说要怎么协助？”

    “我不知道德玛西亚有这么一枚符文。”嘉文回答，“不过我会派人打一下。”

    “你们无畏先锋军团的团徽就是这枚符文的样子，你会不清楚？”

    我几乎忘记了呼吸。秘术中心这个来使说一枚符文在德玛西亚，他们为什么知道？那一叠莎草纸明明已经在祖安大火中烧掉了。他们是早就知道，还是像我一样只是猜测？以及符文到底是哪一枚？是像拉克丝说的光盾家族的族徽，或者真的是这枚军团团徽？

    而嘉文仍旧没答话，埃德加的声音一下提高了。

    “嘉文，你明白我今天为什么亲自来吗？我是联盟派来接任德玛西亚使馆大使的，按理说我不该私自约见你，可这件事情太重要了，关系到联盟对你们德玛西亚的信任，关系到大陆的和平。这组符文里有一枚就在你们这里，就是无畏先锋军团的团徽，从蒂玛希帝国卫队继承而来，你还想装傻？还是说你也想像伊泽瑞尔一样私藏符文？”

    “无畏先锋军团是平民军团。”嘉文说，“每个人都以为他们前身是帝国卫队，其实只有最初几个将领出身蒂玛希，几百年过去早就全部换血了。团徽图样是德玛西亚建邦时先王嘉文一世亲自挑选的，为了纪念他们在凛风之径最后剿灭蒂玛希遗民的功绩，和所谓上古符文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也承认是你们光盾带着无畏先锋军团最后剿灭了蒂玛希？你们接管了蒂玛希所有遗产，这一屋子都是蒂玛希的遗物，符文不在你们手里，还能在谁手里？”

    “那时蒂玛希连帝国名号都没有了，退到凛风之径守着一小块地盘，光盾只是剿灭了他们的遗民。至于帝国遗产根本不剩什么，德玛西亚建邦是白手起家。埃德加先生，并非德玛西亚不想配合你们，这一屋子的展品里真的一枚符文都没有。你可以自己看。”

    一时安静，又是脚步声。这位新任的联盟驻德玛西亚大使，埃德加，居然还真在馆里逛了一圈。说起来，我没说德玛西亚要换使节，他大概就是这一半天刚到的。换来换去其实都是他们马约里斯秘术中心的人，没什么区别。

    “真的没有。”嘉文重复道。

    “我只是没看见。”埃德加说。

    这是到现在为止埃德加说过的着最聪明的一句话，可惜他说了出来，于是又不聪明了。

    “埃德加先生，说光盾皇室私藏符文要讲证据。据我所知这组符文虽然危险，但是年代太久了，到现在已经没人知道符文是什么样子，更没人知道在哪里。秘术中心说其中一枚就是无畏先锋军团团徽，不知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我们当然有我们的方法。”埃德加说，“嘉文，多说无益，秘术中心找这些符文是联盟的命令，联席城邦都有责任协助。你们无畏先锋军团最早的团徽，还有你们不会放在这里展出的蒂玛希遗物，都要由使馆派人一一检视。”

    “埃德加先生，这——不方便吧。”

    “不方便？大陆和平，下一次符文战争，你们一个不方便，就能担得起这责任？”

    我到嘉文的笑声，很坦荡，而且是真的觉得好笑才会笑的那种笑声。

    “当然不是。这么危险的东西如果在德玛西亚，光盾一定会尽力搜查，一经发现一定上交联盟，就不劳秘术中心亲自派人来了。”

    “不劳？这是你说了算的吗？”

    “联盟公约里好像没规定使馆，或者秘术中心有这种权利。”嘉文说，他特地强调了秘术中心这几个字。“不如这样，德玛西亚先和秘术中心联名报备联盟议会，议会批准了，德玛西亚自然敞开门欢迎秘术中心来使。”

    “嘉文，你怎么就不明白？这件事如果都要麻烦到议会，到时候来的可就不是秘术中心的秘术师，是联盟卫队了。你们德玛西亚难道就很好看？这不就是跟议会对着干了吗？”

    “我不觉得哪里是和议会对着干。如果到时候联盟批准了这个提议，而且要派卫队来搜查，德玛西亚也自然会配合联盟卫队工作。”嘉文答。

    珍宝馆里又是一时寂静，我仿佛到埃德加喘粗气的声音，他快要被德玛西亚王储气死了。

    既然生气就代表其实没底气，我想他们也像我一样，对这枚团徽多半是猜测。不过问题仍旧没解决。莎草纸毁了，他们是如何知道了符文图样，从而猜到无畏先锋军团呢？

    “嘉文，你是真不愿意上交符文？”

    “这与愿意与否无关。”嘉文答，“德玛西亚根本不知道这枚符文在哪里。如果发现了，自然会上交。”

    我到埃德加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符文必定是蒂玛希帝国的遗物，伊泽瑞尔肯定知道，德玛西亚他一定会来。”他说，“联盟现在最关注他这件事，如果能抓到他，其余的都好说。符文你可能不知道在哪里，但既然在你们德玛西亚，就是个诱饵。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还请指教。”

    “这个人太能逃，连战争学院他都能偷走东西，你们见到他后再上报使馆恐怕来不及。”埃德加说，“而且这也是联盟选手，什么常规军，警察，卫队，恐怕都抓不到。非得也是你们选手去抓才行。”

    我到他拿出什么文件的声音。被嘉文噎了一遍又一遍，这次他终于是名正言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