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好犯人

    警长大人说着，把我的背包从座位下拿出来，交给一名警员。破败剑由她自己拿着。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警员把背包背上了，破败剑也搂在了怀里。

    她抓住了最致命的地方，我的东西。那个警员背好背包，然后露出一点惊讶的表情。“你还包过火车。”他说。

    这个人也是真会配合上司演戏，这一趟抓我回去，他肯定要受奖励。我回答说杰斯出钱我运货，他这才点头。凯特琳看看外面，感叹了一句幸好赶上了。

    “要是车站戒严，你还真不好出去了。”她低头看着我说。

    我说是。

    “你还是想跑。”她又说。

    我再次说是。

    “可惜一路上都没跑掉。”

    我说了第三个是。

    “现在就更没法跑了。外面这么多人，你跳到哪里不会吓人一跳？那就是自己暴露了。”

    火车站人是很多，我就快断了逃跑的念想。不过这次我没答，我犹豫了。

    “怎么不接着说是了？”

    “我怕你不信。”我说。

    结果警长大人反倒答了一声是，她这一下把我逗笑了。

    “我对不起你。”我说，“我不是个好犯人。”

    “那你倒是告诉我，这世界上有好的犯人吗？”

    “有啊。不干坏事，或者干了坏事但是不跑，或者虽然要跑但也跑不掉，就算进了监狱也不天天想着越狱。这应该就是好犯人了。”

    “你倒是真没有犯罪记录。”凯特琳说，“这次的通缉令是第一次。”

    “是啊。太平常的我看不上，要犯事就犯个大的。”

    “太大了。”警长说，“大到不好办了。”

    “是啊，这次要是被抓了，学院审判庭——”

    我想说学院审判庭搞不好会给我判上二十年的小黑屋，没说完。

    而警长大人也陷入沉默。

    我们这群选手其实常常闹事，不止是我，我只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一个而已。虽然平时会开玩笑说，我一个人挨的罚单就比所有人加起来都多，但要是认真数，我觉得全联盟剩下所有选手加在一起，还是能勉强挑战我的一己之力的。毕竟我常年在外面跑，真正留在学院的时间不多。他们见法官其实也头疼。

    但我们并不讨厌他们，相反，还都挺喜欢，因为学院待我们真的不薄。更何况只要不做过分的事，学院对选手的容忍度还是挺高的。一年实习期加上五年正式工作，突然间上司换人了，而且还是因为我——很大程度因为我。

    感觉很不好。

    没多时，那个去买票的警员回来了。他告诉警长说买到了票，而且很快就会发车。几个人也迅速脱了医生制服。“车站乱不乱？”凯特琳问。

    “我叫人来了。”那个警员答，“他们说开一条绿色通道，让咱们先上车。”

    说着他就招招手，我看到一群车站工作人员向这边走来。凯特琳看了我一眼，轻轻敲敲我的脑门。

    “别想了。”她说。

    我知道她是说让我别再想逃跑了。可我不甘心，我还想做最后的抗争，我在看周围的环境，人流很密，但不该无处可去——

    可我来不及了。那群工作人员已经到了车后面，其中一个看看我。“伤得这么重？”他问。

    “是啊，起不来。”那个警员答。

    “太辛苦。”那个工作人员说，“警察很容易就一身伤。这世道太乱。”

    我还在纳闷我怎么又从安迪的表弟变成了警察，他们已经把我抬了起来，走向候车大厅。车站比我想象的还要乱得多，人流匆匆，乘务员拉着警戒线维持秩序，不停提醒乘客不要往前冲，但是没人。我见有人喊马上就要封城，还有喊警备一来谁都别想走。于是就有无数乘客涌向检票口。

    也对，德玛西亚马上就要封内城，警备队正赶向所有内外城出入口。届时火车站汽车站加上机场和飞艇空港会全部戒严，出入境要挨个查验身份，而检查自然会延误时间。没进站的赶着要进站，进站了的赶着检票。即使要坐的火车还差好几个小时甚至十几个小时才发车，这些乘客也担心前面的检查会延误时间，跟着一起挤向前。走在前面的工作人员一直在喊，还是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清理出一条通路。

    我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抬进候车厅，抬向检票口。现在更没机会跑掉了。翻身跳下担架，抢回东西就跑？我要怎么抢？他们是警员，我不会那么容易就把背包扯过来，我要动真的才行。

    可是怎么动真的？一发能量弹加上奥术跃迁？那所有人就会立刻知道伊泽瑞尔在这儿，由此，不着等戒严，整个车站都会立刻封锁，然后外城也跟着封锁。

    问题就在这里。战火中建邦的德玛西亚是唯一一个如此明确区分内外城的城邦，内城是正常生活区域，而外城永远驻扎着防卫军队，他们时刻提防诺克萨斯来袭。我一个人躲不过如此严密的防守。如果嘉文肯放水还好，但希瓦娜受罚而符文上交，就意味着嘉文已经示弱了，至少是明面上示弱。

    所以他不可能再来一次假装抓我实则轰我的戏码。外城一旦封锁，我就不可能离开。

    我们到了检票口。平时上锁的特殊通道也已经打开了，工作人员贴心地让他们先把我抬进检票口，然后才要了车票过去，拿了小钳子出来。

    我轻轻喘了口气，在这里是真的没机会了，而一旦上了火车——

    一阵警笛长鸣。几乎所有人都回过头，我看到候车厅外我刚刚被抬进来的大门口有耀眼的警灯亮起。

    “我们先让伤员上车。他伤太重了。车票对吗？”

    警长大人问。声音的方向，我猜她从始至终没回头。

    “往祖安，没错。”

    那个检票的工作人员答。

    “多谢。”警长说。

    他们抬起我走向下月台的电梯，不慌不忙。我看着电梯门打开，最后望了一眼车站门口那边，几队德玛西亚警务人员正往候车厅里走。

    各位久等。

    (本章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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