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第一版主小说网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81章 大不韪

      风六爷温文儒雅。

    风六爷有礼谦和。

    风六爷平易亲润。

    风六爷仁贤良善。

    风六爷曾经为了墨月轩的眼怒牵天下大夫,除此之外,风六爷从来没有发过怒。

    众人都以为,眼下的此情此景,该是到了风六爷发怒的时候了,风六爷发起怒来会是什么样子呢?脸色铁青怒发冲冠?还是面覆寒霜长剑染血?

    都不是。

    因为他们都还没来得及看到风沭阳做出任何反应。诸葛山庄外,便又来人了。

    蓝衣公子,气度高华,他备礼而来步伐有些匆匆,身后剑使怀中捧着一个锦盒,他笑道:“路上有事耽搁,真是生怕延误了良时,罪过,罪过。”

    他目光在庄中如小山般堆积的梨上停留了一瞬,有些茫然,风叔此时却是爱死了他,连忙迎上了前去:“舒公子可算是来了,还以为您贵人事忙呢。快上座。”

    乔蔓青起身喊:“舒誉!”

    不停的喜乐喧闹声中,他回头看过去,笑道:“青儿。”

    乔蔓青向他招了招手,舒誉对风沭阳笑道:“风庄主喜事慢忙,祝二位白头偕老,子孙满堂。”阿八随着舒誉话音落下,便将手中锦盒中所备的贺礼递给了风叔。

    风沭阳轻轻笑了笑,似乎丝毫不为适才事件所影响,他笑道:“多谢舒公子。”

    舒誉拱手回了他一礼。便往乔蔓青那边走去。

    喜娘的声音又响起:“趁吉时还没过,新人拜堂----”

    “这梨就任由它摆在那儿,主人家收不收下,也不给个回应,你们诸葛山庄,就是这么接来客贺礼的么?”倾北祭站在那里,冷不伶仃的笑了笑,斯斯文文的开口,清清冷冷的声,压过了所有喜乐。

    喜娘的声音卡在喉里,眼珠子转了一转,看得出眼下的情形不对,缄口不敢再催吉时。

    风沭阳面上温和之色未变,沉默一瞬将要开口时,墨月轩轻轻覆上了他的腕。微微一笑:“风叔,劳烦你将倾长老送的梨给收好。”

    风叔忙道:“是。”随即招呼小厮一呼拉上前,连忙去收拾将那堆积如小山般的梨。

    舒誉觉出气氛有几分不对,四下看了看席间众江湖客的脸色。没由来地觉出了几分凝重,他向乔蔓青凑近了几分,低声道:“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倾长老怎么似乎跟诸葛山庄杠上了?”上序序号。

    乔蔓青笑眯眯的:“砸场子啊,这婚礼办的多大啊,连你远在南阳都给请来了,他们偏生就是没请十里楼台的人,这不,眼下倾长老火了,你说他风沭阳这是什么意思啊?”

    舒誉往场中看了看,轻笑道:“风六爷此举着实是欠妥。”他随即看向乔蔓青:“我来的可是有些不是时候?似乎替他们稍稍打破了一下僵局。”

    乔蔓青忽然有些惋惜:“是啊,你该是要么不来,要么就早些来的,适才风沭阳,可正有些下不来台呢。”

    舒誉轻轻一笑:“为弥补我的过失,我不如便将这淌水搅得更浑些吧。”

    乔蔓青一愣之下。扭头朝舒誉看了过去,便见舒誉站起了身来,朝着场中拱了拱手,笑道:“风管家且慢,舒某一路风尘而来,饮酒难免不足解渴,观案上又皆是鱼肉,那梨看起来却是香甜多汁,不如便由它放在哪儿,也好慰藉这席间的匆匆来客。”

    他气度斯文有礼,还真是让人寻不出半分漏洞来,含笑说出此言,似乎也全是为了他诸葛山庄着想,来客未免匆匆,能尝一颗梨解渴,真是再好不过的。

    风叔闻言,一时收也不是,放也不是,僵在那里十分尴尬。

    倾北祭看了舒誉一眼,不紧不慢的一笑,“我这礼是送给堂上的二位新人的,舒公子即便是渴的紧,也不能抢了这个头筹,总得先让这二位先尝尝了再说。”

    舒誉笑了笑:“倾长老说的也是在理。”他转而看向风沭阳:“风庄主以为如何?”

    他二人这一配合起来,也是诡异的默契。

    场中一时寂静,风沭阳看了看舒誉,并没作声,他要顾及身份,也要顾及场合,风沭阳在江湖上是面面俱到的,他不会给任何人留下口舌,舒誉的话处处是礼,他反驳不得,只能等别人来驳。

    要这对新人先尝了这些梨?场上的众人都十分明白,这又怎么可能?可舒誉说的有错么?还真是寻不出错处,于是有人上前来打圆场,嗬嗬笑道:“都这个时候了,眼下怕是也不会有什么晚来客,今日是风六爷的婚期,眼看着吉时都快要过了,舒公子也就稍忍一忍,待新人行完礼后,再说这些也不迟啊。”

    舒誉也并没反驳,只是叹了一口气:“也罢,万里来贺,忍一时不适,也是应当。”

    说话的那人一下子有些尴尬,南阳距苍梧本就远,舒誉大老远的赶来,行路匆忙,临得目的地,渴了还不能吃一颗梨,这传出去,怎么也是诸葛山庄礼数欠周,舒誉那一叹,一瞬便将自己划归为了弱势,众人一时也是不知该再说些什么才好。

    倾北祭笑着宽慰舒誉:“舒公子,这就是诸葛山庄待客的礼数,我正在习惯,你也应该习惯才是。”

    舒誉叹:“倾长老说的极是。”

    风沭阳笑了,他温声道:“诸葛山庄内还有些今年才出的云雾茶,味道尚且佳,生津解渴,去疲慰劳,若是舒公子不介意的话,稍后便会送上来。”

    舒誉目光在那一堆梨上停留了一瞬,露出几分叹惋之色来:“也只能如此了,多谢风庄主。”他随后重重叹了一口气:“尽管我还是想吃梨。”

    乔蔓青忍着笑没吭声,倾北祭不冷不热的笑道:“诸葛山庄连梨都不肯给客人吃,真是好周到好大方啊。”

    其实吃梨没什么,可经乔蔓青与倾北祭这一场送离,这梨的味道,在此时也就变了,又哪儿还能吃?风沭阳与墨月轩怎会去吃这个梨?这梨吃了,那这门亲事又算什么?

    这场亲事也真是结的够热闹,先是莲城少主闹,后是倾长老送梨,如今,再来个南阳舒誉火上浇油,众人都有些闹不明白了,这鼎鼎大名谦徳温善的风六爷结一次亲,怎生弄得这般状况百出?这亲事,可真真是够风生水起。

    风沭阳眸中看不出什么情绪,他谁也没看,没看舒誉,没看倾北祭,也没看乔蔓青,他眸光不知落到了哪儿,沉敛的如一汪深渊,什么也看不见。

    良久,他笑道:“吉时快过了。”

    小厮这时将云雾茶给舒誉端了上来。

    风沭阳在忽略这砸场子的三人,他没有回应倾北祭的话,这般隐忍,不过是不想在大喜之日闹得不愉快,众江湖客都是性情中人,到底是有人看不下去,选择了站在诸葛山庄这一边。

    “六爷先行拜堂,此时拜堂才是最重要的,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就先放在一旁。”

    众人闻言,当下也跟着齐齐应和,催促风沭阳快些拜堂,他们一齐选择了忽视倾北祭,得罪不起,还不能无视么?

    乔蔓青看了看舒誉道:“我们好像失去人心了。”

    舒誉满不在乎的一笑:“这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玩什么德行遍天下的那一套,不必跟谁都打好关系,那是风六爷的专属。”

    乔蔓青忍不住笑了,那真就是这么个理儿了。

    然而无视了莲城,无视了舒家,无视了十里楼台,这仪式,便当真举行的下去了么?

    喜娘的呐喊声还没喊过一半,诸葛山庄的房顶上,便有人懒洋洋的开了口,带着丝漫不经心的慵懒,和闲看红尘的散漫,清润低雅的,从房顶上盖过了喜乐,含着笑,如流水般淌下来。

    “……这喜乐声吵得真是恼人的很,不如都歇了罢。”

    众人闻声顿时齐齐抬头,却见山庄屋顶上,一白衣男懒洋洋立在上面,他轻轻往前走了一步,一脚踏空,轻飘飘从屋檐下坠了下来,白衣胜雪,乌发如墨,真如仙人。

    他懒懒散散的落了地,站在大堂前面,唇角噙着抹笑,温温柔柔的看着里面那对一袭红衣相搀相扶的新人,“风庄主这亲,还当真是举行的下去啊。”

    乔蔓青手中的茶盏咣当一声当场翻到,她目光怔怔地落在那白衣人身上,嘴唇翕动,几乎听见自己心尖颤抖的声音:“叶兮?”他从绿微居出来了。

    碧莲菡萏也是惊讶:“叶神医怎么在这儿?”

    舒誉看了看叶兮,道:“他怕是已在这儿看了许久的热闹,眼看着差不多了,这才现的身,只是他这模样,是想要做什么?”

    乔蔓青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她扭头去看倾北祭,却见倾北祭正笑得像只狐狸,分外愉悦的模样,乔蔓青蹭的站起了身来,疾步朝倾北祭走了过去。

    “叶兮想干什么?”

    倾北祭目光一直落在喜堂里面没收,也不知将乔蔓青的话听没听得进去,“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我们先看看,看看再说。”

    乔蔓青含怒拉了她一把:“你笑得这么阴险做什么?”

    倾北祭被她拉的些微一个踉跄,晃眼见她脸色,猛地笑出声来:“我说我的乔小城主啊,叶兮一出现你是光顾着看叶兮去了么?你倒是看看风沭阳的脸色啊,你看那都白成什么样儿了都。”话音一落,又是忍不住笑了两声儿。

    乔蔓青这才想起风沭阳这个人,扭头便又往喜堂里看了过去,映着那一袭红,风沭阳的脸色果然很白,煞白煞白的,显得那一双眼尤为黑浓。

    叶兮一步步朝那喜堂中走进去,步步踏的悠散,他走路总是很慢,半分都不上心的模样,墨月轩的指嵌进了掌心里,禁不住往风沭阳身后退了退,她下意识的,有些惧怕这抹药香。

    “闹够了,就跟我回去吧。”叶兮轻轻一笑,朝墨月轩伸出了手。

    乔蔓青的脸也白了,她拉着倾北祭的胳膊,怔怔道:“叶兮是来抢亲的么?他真的不舍得墨月轩嫁给别人么?”

    倾北祭的笑渐渐变得有些冷:“抢了又怎么样,墨月轩成不了他叶兮的夫人的。”

    乔蔓青目光死死的落在那白衣人身上,似半点,也听不到别的声响了。

    风沭阳目光落在叶兮伸出的那一只手上,淡道:“叶神医,今日是风某的大喜之日,你若是来喝喜酒的,诸葛山庄绝对欢迎,可若是你想做些其他的,怕是只有请你出去。”

    “喜酒?”叶兮轻笑一声,慢悠悠将手收到身后去,笑道:“喜帖都没一张,喝什么喜酒?我此时既然站在这儿,可不就是为了做些别的事情么?”

    管陵猛地便要动,风叔伸手将他拦了下来:“庄主大喜,若非必要,不要动手。”

    众人刹时间觉出了叶兮来此目的的不同寻常,事情似乎在往另一个不可预知的局面里发展,倾北祭与乔蔓青不管再怎么样,滋事也借由了一个名头,可叶兮不同,他便就这么直接的来,直接的当着众人的面昭告了自己的意图,丝毫不加以隐瞒。

    他的气场不对,他无视这天下英豪,无视这些红绸喜庆,他的目的,就只是要带走一个人,带走那个,一袭红衣的新嫁娘。

    乔蔓青的脸色不好,灰白灰白的,眸子暗的失去了光,叶兮由始至终都没往她这边看过一眼,他的目的,就真的只是为了墨月轩。

    倾北祭纯属是在看热闹,小五突然附耳过来说了一句什么,她脸色微微一变,转身便要走,临出几步忽然想起眼下的情况,又折转了回去,匆匆对乔蔓青道:“替我看好叶兮。”便转身离去。

    十里楼台的百余人呼啦一声便撤走了个干净,可这场喜宴上的气氛却丝毫不觉轻松,反而更加凝重。

    乔蔓青并没什么反应,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她看着叶兮,风沭阳也看着叶兮,所有人都看着叶兮,叶兮却只看着墨月轩。

    以他的性子,他绝不会跟天下人解释什么的,他会说墨月轩是自己的未婚妻,以此来便于将她理所当然的带走么?

    不会。

    乔蔓青这样想着,叶兮若要带走一个人,不管天下人反不反对,他会做的,都只是明抢。

    叶兮朝墨月轩走了过去,风叔和管陵的眸都沉了下来,诸葛山庄所有小厮都开始戒备,喜磬的喧闹声无端的在耳边消弭了一半,喜娘站在一旁没敢再吭声。

    风叔终是按捺不住,暗暗使了个眼色,所有人一触即发的时候,忽听一声剑鸣清越,一泓银色如秋水,铮一声直直插入了地下三分,乔蔓青的声音覆着一层浓郁的寒意,寒的让人觉出了一丝悲怒,她说:“别动。”

    果然没人再动,所有小厮面面相觑,不由都看向了风叔。

    乔蔓青已摆明了立场,菡萏碧莲自然也不能在席间坐着,她们起身,持剑走到了乔蔓青身后。

    叶兮始终是没回头看她一眼,他离墨月轩已越来越近,风沭阳眸子沉得如深渊,他将将一动,骤觉浑身脱力,身子一软,竟猛地往前栽倒过去。

    “庄主!”风叔大惊,慌忙上前将他扶柱,坐在一旁椅上,管陵目光阴鸷,倏然看向叶兮:“你对爷做了什么?”

    墨月轩心中一慌,摸索着向前,声音有些发抖:“沭阳?”然而她的手却落入了一人掌中,温凉的掌,指节修长,分外细腻,几乎摸不到一丝纹路,墨月轩心底一颤,慌忙便要抽手,叶兮轻笑:“你这一袭嫁衣真是巧得很,恰好今日我想成亲了,不如今日,我们就在此拜了天地吧。”

    “你敢!”管陵大怒。

    叶兮将墨月轩揽在一侧,她在挣扎,挣扎的很凶,叶兮指间翻出一枚银针,不动声色往她腰椎一扎,墨月轩顿时动不得分毫,叶兮笑吟吟看向管陵:“年轻人,我很喜欢你这股子拧劲儿,可是你那两个字说的也太没震慑性了些,我到底敢不敢,你还看不出来么?”

    管陵大怒,扬手一个手势,手势还没落下,顿时一柄银剑直接临空穿进了喜堂,铮一声扎进了他身前半寸,牢牢插入地心,剑柄微微颤动,吟声如龙。

    众人心惊之下,只见碧莲手中的剑鞘已然是空了,乔蔓青掷出那柄长剑后,身形仍是半分没动,只站在喜堂外,静静的看着管陵。

    众人都看出了她的意思,有乔蔓青在这里,就没人能动叶兮!

    众多江湖客皆是看不下去,有人骤然怒道:“乔少城主,我们虽敬叶神医医术高绝,可他如此登堂入室毁人婚礼抢人新娘,也着实没个说法,此举实乃大不韪,昔年乔老城主在世时,素来处于武林公义之上,乔少城主眼下如此贸然出手,几次三番对诸葛山庄无端挑衅,是欲将莲城昔日风采,尽数在今日折于此处么?”

    乔蔓青抿唇不言,只静静看着管陵,那样平静的眸子,让人心底无端发寒,她全然没有要搭理这在场诸多武林人士质问的半分意思。

    舒誉看了看她,从席间走出来,朝四下微微拱了拱手笑道:“诸位请稍安勿躁,此事其中必定还有隐情,毕竟也是风庄主的家事,我们此时前来喝杯喜酒,即便看不过去,也实在,不宜如此贸然动怒。”

    他说的有礼,可众多江湖客也不是这般好糊弄,于是便有人看向叶兮,粗粗一拱手,道:“叶神医,你与墨姑娘之前可有旧情?或是可曾有信物婚约?若是没有,这场亲事叶神医如此出现,也实在太不讲道理了些。”

    叶兮没说话,所有人都没说话看着这一幕,乔蔓青目光从管陵身上移开,缓缓看向了叶兮,叶兮突然笑了,他转身面向墨月轩,伸手,揭开了她的红盖头,他说:“他们问我,与你可有信物婚约?”

    衬着那样明艳的一袭红,墨月轩的脸色煞白如雪,她的双目没有神采焦距,只是木愣愣的看着一处不知名的地方,心里像是空的,这样的问题,她又能如何回答?

    “叶神医……”风沭阳坐在一旁椅上,扶着扶手,突然开了口,他的声音很飘,虚的没什么力气:“叶神医,不管你和轩儿之前到底有什么,可是现在她要嫁入的,是我风家。”

    叶兮一出现风沭阳便突然变成这样,显然是被做了什么手脚,此举实在惹人看不下去,场下一时喧闹了起来,众多江湖客开始质问:“叶神医既然问心无愧,又何须一来便对风庄主使了如此见不得人的手段?若是叶神医当真占着礼,何不先将风庄主的毒给解了?”

    叶兮静静看向说话的那人,目光柔的如一汪水,隔了半瞬,他目光轻轻在场中众人身上一扫,笑道:“奇怪了,我做什么事情,难道还要提前跟你们打招呼?我做了些什么,难道需要你们来衡量?你们是谁?我认识么?”

    那人被他一梗,当下脸色就绿了,不止是他,几乎大半的江湖中人的脸色都绿了,好生的讲道理,叶兮偏要这般狂妄,着实不将这整个江湖中人放在眼里!

    风沭阳轻道:“叶神医,你怎样待我都没关系,只请你先放开轩儿,今日来的都是客人,你既是冲着我们夫妇二人来的,也不必与他们置气。”

    听听,听听,人风六爷多么温和有度识得大体,眼下这种情况,还如此好声好气的跟你说话,你若不将墨姑娘放下来,便是于此整个武林为敌!

    叶兮笑道:“可她今日是注定得跟我走的,怎么办?”

    风沭阳笑得温和,脸色白得很,看起来更是显得叶兮此人冷血无情,视人命如草芥,风沭阳轻道:“若是如此的话,叶神医,可就是陷自己于不义了,我也帮不你了。”

    叶兮唇角的笑渐渐变得讽刺:“真是不劳风庄主费心了。”他揽住墨月轩腰身,便将她往喜堂外带走,诸葛山庄小厮顿时形成包围圈,在喜堂外将去路牢牢堵住。

    “你为什么这样不愿意她嫁给风沭阳?”

    忽然一道声音穿过人墙,清清冷冷的,还是覆着一层说不出的寒气,只这次,寒气下,透出的是一股悲哀,很心凉。

    乔蔓青站在人墙外面,叶兮看不见她的脸,所有人都无比的警惕,叶兮站在喜堂门前停下了脚步,他的目光似乎穿过这堵人墙落到了外面,正落进乔蔓青的眼里,他轻笑:“因为,我要娶她啊。”

    四月末的风很暖,吹在人的身上却很凉,所有人都没说话,似乎时间,在这一刻无端的静止了一瞬,乔蔓青笑了,笑得很轻,轻的有些飘,她说:“你真的要娶她啊……”

    叶兮轻笑,眼眸弯弯,温柔好看的不像话,他说:“是啊,她本就是我注定的妻子。”

    乔蔓青心里很酸,注定?什么是注定?她微仰头望了望天,想问他,那我呢?话滚到喉间,却是半点音也没发的出来。

    舒誉骤然大怒:“叶兮!”

    叶兮轻轻笑了笑,转目朝舒誉看过去:“舒公子,我现在忙着抢亲呢,有什么旧,我们改日再叙。”他说完,伸手揽着墨月轩,往喜堂外,缓缓迈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