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第一版主小说网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二十章 一诏纸诏书言封王

      “苏将军,宫里來人了,皇上有旨,要您前去接旨。”

    这一日我正在用饭,营前值班的士兵忽然匆匆赶來禀告我,他一边说话,一边悄悄拿眼去瞟我执筷子的手。

    我心头有气,忍不住啪地一下重重放下筷子,道:“宣旨的人在哪里,为何不引进來。”

    “是。”他连忙低头,弓着身子慢慢退下去。

    自从那日赫章秉在我楚军大营前一闹,虽然人是被血杀打跑了,但是造成的恶劣影响却逐步扩大,不久,军中就开始有人流传我是夏国公主的话,我是女人,被他们口耳相传,见到我虽然依旧态度恭敬,却一个个都忍不住不停打量我。

    一次无意中听墙角,还听到几个老兵在谈论,说我的手太过白皙娇小,不大像个男人;还有人说我从不在外面洗澡,好像有意避开士兵们……这些都通通被他们列为我是女人的证明,最终得到强有力的支持。

    我从大仗中出來,刚才通报的士兵正领着宫里來的人走过來。

    那是忽律衮祈身边的小喜儿,大冷的天 ,他鼻头冻得通红,大约是不乐意,看人的眼神都带着一层冰。

    我换上副笑脸,迎着他走过去,一边走一边笑说:“哎哟,原來是喜儿公公,这大冷儿的天儿,劳烦公公走这么一遭,苏秦可真是罪过了。”

    “不敢,替皇上分忧,乃是奴才的本分。”他皮笑肉不笑地说,立在原地等我走上前來。

    他架子虽然大,终究是敬我是个将军,再怎么不乐意也不敢太过放肆,这么故作姿态,也不过是要我捧他一捧,得些好处。

    我了然于心,从袖中摸出一叠银票,大约有七八张的样子,都是五百两面额银票,走近了他亲热的挽住他的手臂,不动声色地塞进他的手里:“公公说的是,我们做臣民的,理当给皇上分忧,公公此次远道而來,不如先去暖帐中歇歇脚,我陪公公用些饭,可好。”

    得了银子,小喜儿的心情立即就好多了,阴云散开,露出笑脸來:“不了,咱家也不过是替皇上传个旨意,随后就要走,以后一起用饭,多的是机会。”

    我心头一个咯噔,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眼见着帐帘打起,小喜儿走进中军大帐,左右环顾了一下,慢慢问:“苏将军,周将军在何处。”语音上挑,显然是要我立即派人去找的意图。

    我会意,连忙让士兵去寻段非烟。

    好一会儿,段非烟才从外面进來,应该是來的途中听说宫里來人了,他沒有像往常那样一进來就喊“秦儿”,而是恭谦地唤了声:“苏将军,不知唤属下前來何事。”说完了他才看见小喜儿,连忙抱拳:“喜公公。”

    小喜儿淡淡地点点头,换上了一脸肃然:“苏将军,周将军,接旨吧。”

    我和段非烟单膝着地,等着小喜儿宣旨,我潜意识里觉得这份圣旨大约跟盛传我是公主一事有关,但是却不知道忽律衮祈会如何处置这些留言,心里有些紧张,跟段非烟离得那么近,他的呼吸清晰可闻,平缓淡定,让我的心一下子也安定下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国事之安,皆以文臣武将之功,今楚之宁定,外得益于北伐军,内得益于众家之臣,百姓安康,虽有裨益之态,却无衰败之忧,外说战事,北推江山,复我疆土,尤以将苏秦为最……今南无战事,朕拟天意,晋封苏秦夏秦王,特敕府邸,特招其返京,副将周靖暂代元帅一职,即可授令,钦此。”

    等小喜儿念我,我已然傻掉。

    千算万算,我真真是算不到忽律衮祈的心思,在这个紧要关头,他忽然加封我为王,而且那为王的两个字,,夏秦,又似乎别有深意,他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苏将军,接旨吧。”见我沒反应,小喜儿连忙催促我。

    段非烟伸手碰了碰我,给我打了个眼色,叫我安心。

    “臣谢主隆恩。”我接了旨站起來,见小喜儿笑眯眯地看着,心头忽然一动:“敢问公公,皇上可有吩咐苏秦什么时候返京。”

    他笑道:“皇上就猜到苏将军定然会这么问,因此留了一道口谕:令苏秦接到圣旨,即可跟随小喜儿返京,不得延误。”他呵呵轻笑,语音上扬:“皇上可真是太了解苏将军了。”

    “即刻。”我几乎失声叫出來,但好歹忍住了,只是皱了皱眉:“会不会太仓促了些,军中事物交接,总的有些耽误。”

    小喜儿点头笑道:“也不急于一时片刻,将军尽快交接,且领我去歇歇脚,就可走了吧。”

    我大喜,连忙点头,吩咐士兵领小喜儿去吃点东西,小喜儿一走,段非烟就凑了上來:“忽律衮祈这次似乎可沒什么好心呀,你此去淮京,必然陷阱重重。”

    这个我知道,可是是什么陷阱,完全是个谜,我茫然无措,不由有些焦躁地在帐中走來走去,转了好些圈,才被段非烟按住,他笑:“我陪你去。”

    “不行。”我跳起來,想也不想的拒绝:“你要去了,肯定会有危险。”他难道不知道,忽律衮祈一心在等着沉香楼落入网中吗?如果这时候他出现在淮京,这个天下的局势又要再度发生改变,无论是忽律衮祈还是赵正安,都不会再容许他活着。

    他才是帝王们眼里心里的一根刺。

    段非烟好笑地拍拍我的头,低下头來近距离看着我的眼睛,好像在研究什么东西一般细细的看,半晌,他勾起嘴角,笑道:“真的被忽律衮祈吓傻了,你忘了么,我如今可不是段非烟,是血杀周靖,如果我乐意,我当然也可以是任何人。”

    “可是……”

    我还是觉得很担心,段非烟却打断我,吹了一声哨,很快一个身影闪进帐中,对段非烟道:“楼主。”是血杀。

    段非烟单手扶起血杀,冲我眨眼间,才转头对血杀笑笑:“我要陪秦儿回淮京,且请你这个本尊出來坐镇楚国大营吧。”

    “我,怕不行吧,我不懂打仗。”血杀第一次有些犹豫。

    他之前跟着我,几乎只是听命行事,的确沒有自己领兵打仗过,血杀有迟疑,的确无可厚非,也正是我颇为担心的地方。

    “兄弟,我看好你。”段非烟拍拍他的肩膀,给他出谋划策:“外事不决问晁江,内事不决问于该,冲锋陷阵用许都,就是这样简单。”

    晁江和于该,都是此次随我出征带來的优秀的将领,是最新提拔起來的才俊,晁江擅长谋略,于该精于统兵,许都武艺高强,段非烟的这个策略,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

    一句话,周靖不出力,正坐在大营中听别人说看别人做就是。

    血杀这才点头,随着段非烟出去,很快再回來,眼前又是那个熟悉的冰冷的周靖,他抱了抱拳,退到一边,才说:“楼主会在暗中保护你,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要小心行事,见机不对,按兵不动。”我笑笑:“保护好自己就行。”

    血杀低着头:“是。”想了想才补充:“让绝杀和影杀跟着你一起,做个侍卫,有什么情况,也好应对些。”

    我点头:“好。”应答着,拎了自己的刀,转身出大帐,刚打开帘子,忽听身后血杀有些不稳地声音:“你,也要保重。”

    我不禁有些感动,谁说沉香七杀血杀最冷血,他的心,其实是很热的,总是在人最迷茫寒冷的时候,给人一片温暖。

    我重重点头,沒再回头,大步走了出去。

    去接了小喜儿,绝杀和影杀扮成的侍卫已经等在那里,绝杀手里牵着的是吴蒙的战马飞云,影杀则站在马车边,等着我和小喜儿过來。

    我翻身上马,小喜儿被扶进车里,连带着小喜儿带來的侍卫,一行人浩浩汤汤往淮京去,知道段非烟隐在暗处,我心里并不如何着急,倒是小喜儿催了好几回,想早点到下一站,好歇歇脚。

    他來时怀揣圣旨,害怕出什么意外,几乎是彻夜在赶路,到了军中,也不过是宣旨完毕,吃了点东西垫肚子,又马不停蹄往回赶,也难怪他受不住。

    此时已经是十二月的天了,北方连连下了几场大雪,有些地方积雪很深,车辙深深陷进雪地里印出一道轮廓,马腹和马蹄都用布裹了,马儿却还是冻得很,不停打着喷嚏,逆风的路段,马儿的眼睛被凌厉的北风吹得直流泪,十分可怜。

    我如今是武将,自然也不能享受乘坐马车的待遇,不过是在外面骑了大半日的马屁,就觉得肩上的旧伤隐隐作痛,磨得人的精神气越发的少,整日里恹恹的,大大减慢了速度。

    小喜儿见此呵呵笑道:“又给皇上猜中了,皇上说,苏将军是武将,來的时候必定要骑马,但是他旧伤未愈,支撑不久,要我把马车准备得大些,大约用得着,你看,可不是给皇上说中了。”

    又是忽律衮祈,他都快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